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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ldo;柠檬汁护手霜啊，你的记性可真好……可惜……&rdo;外婆仰起满是皱纹的脸，老态龙钟地摇摇头，&ldo;可惜……&rdo;她又说了一遍，现在的她锐气尽失，仿佛瞬间跌回到了那个散发着柠檬香的庭院。

&ldo;是啊，都这么多年了……&rdo;郭敏低声道。

&ldo;汤都凉了‐‐&rdo;母亲的声音像钢针一样插了进来。

&ldo;外婆，我们去花房吧，你不是说要去看那里的花吗？&rdo;王睿又适时插了一句，她看见母亲朝她投来赞许的一瞥。

&ldo;那，那我们就下次再见吧。

&rdo;郭敏朝外婆深切地点了点头，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朝里屋喊，&ldo;莫兰，把我的包拿来。

&rdo;莫兰是郭敏的女儿，比她妹妹王苑小八个月，今年15岁。

不一会儿，莫兰就给郭敏送来了包。

郭敏从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ldo;郭敏，你想干什么？&rdo;母亲皱起了眉头。

其实谁都能猜出她想干什么。

郭敏从钱包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和两张花花绿绿的票子递给外婆。

外婆不知所措地接了过去，却没立刻说话。

&ldo;好久没看见您了，也没什么送您的，这些钱您收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至于这票子么，&rdo;郭敏脸上显出几分羞涩，&ldo;那是我老公医院的点心票，我老公那家中医院，一个月后要开张了，您凭这两张票子，可以在开张那天领到两份用薏米山药和大枣做的杂粮糕……&rdo;郭敏还想说什么，却被母亲朝里一推，&ldo;你干什么呀，舒宁……&rdo;郭敏朝母亲白了一眼。

&ldo;你这是在干什么！

施舍吗？&rdo;母亲把郭敏推进了饭厅，王睿听到郭敏在半开玩笑地数落母亲。

&ldo;舒宁，你妈是你的仇人吗？你不孝敬你妈，我孝敬一下也犯法了？&rdo;

走廊里很快就只剩下王睿和外婆两个人。

外婆现在已经清楚显露出一个70岁老人才有的疲态。

她徐徐坐倒在地板上，长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整个人就像一坨从水里捞起来的霉干菜。

&ldo;好吧，那个破花房在哪里？&rdo;她问道，一边在口袋里窸窸窣窣地摸索，好半天才摸出一小瓶酒来，对着嘴喝了一口。

这时，莫兰从底楼的厕所里走了出来。

莫兰用眼神跟她打了个招呼。

她照例也朝对方微笑。

&ldo;跟我走吧。

&rdo;她打开了房门。

外婆缓缓从地上爬起，她的腿看上去风湿很严重，摇摇晃晃根本站不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个酒瓶滚落在地板上，莫兰将它捡了起来。

&ldo;给你。

&rdo;莫兰把酒瓶递还给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