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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我不敢妄称您的知音，只是我日日身处此楼中，根本没地方将您的秘密透露出去。

您若有什么心事，只管说与我听，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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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晗懒洋洋地答道：&ldo;心中事多，容我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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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不再多言，专心奏乐。

他心想，董晗在武帝时便是侍奉东宫的寺人监，及至惠帝登基，他也变成了大黄门，深得皇后萧淑穆信赖，成为了帝后两人的心腹。

董晗围着帝后转，他们的难处，必定就是董晗的难处。

然而，大周上上下下都知道，惠帝痴傻。

白马虽不认为一个真傻子能当皇帝，可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惠帝即使不是真傻子，也绝对是个庸人。

庸人无远虑，能看见朝局动荡的不是惠帝，而是萧皇后。

故而他推断，董晗今日是在为萧后的难处而忧心。

惠帝的皇后名唤萧淑穆，样貌奇丑无比，家室不算显赫，年近二十才嫁给痴傻无能的皇长子梁衷为妃，再熬了数十年，终于等到成为皇后的一日。

听说萧后一直将惠帝吃得死死的，她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白马一曲毕，心中隐有猜测，问：&ldo;义父可忘忧？&rdo;

董晗听得眉目舒展，&ldo;忘忧，却不能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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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宽袍大袖的绉纱衣松垮地垂在地上，鹅蛋脸雪白柔嫩，气质纤尘不染，笑着跪地前行，挪到董晗身侧为他捏肩，柔声道：&ldo;愿为义父分忧，或者您觉得我身份低微，不配听？&rdo;

董晗捉住白马的手，揉弄把玩片刻，将一支镂金孔雀羽交到他手中，道：&ldo;咱们同病相怜，义父不会轻看你。

然而说与你听，你难道还能帮我不成？&rdo;

阉人多在性事上无能，大都须借助外物纾解情欲，痒、麻、疼、痛，各有所好，董晗到青山楼来，多半是让人为他挠痒。

白马为董晗脱靴，捏着毛羽，轻轻扫他的脚底心，笑道：&ldo;荆轲刺秦时，殿上一众臣子均没有武器，乃是侍医夏无且解开药囊扔向荆轲，拖延了片刻，秦王放得机会拔剑，最终击杀刺客。

有时候，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用处，也许我机缘巧合，意外成就了您的大事呢？再者，纵使唇儿无用，您将烦恼与我说一说，心中也能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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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晗机警地看了白马一眼，问：&ldo;我记得你未曾读书识字，然而前人典故竟记得这样清楚？&rdo;

第25章烦忧

白马点点头，坦然道：&ldo;我记性好，时常听人说书。

再者，青玉案读过很多书，我与他同住一屋，时常让他给我讲前人的典故，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您莫看我身在春楼，不过是个卖艺的，伺候人的活儿也不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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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晗哈哈大笑，夸白马心思灵活。

&ldo;父亲过世后，您是第二个如此善待我的人。

我是真心想为您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