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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衍没说话,默默收拾完东西出了门,陈皮一看见他进来就翘着尾巴喵喵叫,陈斯愚抬起头,看见他怀里的的东西时不由笑出声。
“怎么了这是?来我这儿避难吗?”
“哪里是避难,”
方衍郁闷地说,“我是被赶出来的,方女士说我的字太丑,必须好好练字。”
陈斯愚见过他的字——颇有风骨,端正得好似方衍本人,已经能称得上十分不错了。
“看来方女士对你有很高的期待。”
他说着,给方衍整理出一块干净的桌面,陈皮好奇地跳上来,用爪子拨弄宣纸的一角。
“这个不能动,”
方衍提起它的爪子,“要是抓破了,等回家后漂亮姨姨就会把你抓去厨房做成糖醋猫肉。”
陈皮顺势闻了闻他的手,然后打了个喷嚏,对方衍手上的墨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陈斯愚将它抱到地上,拍了拍它的屁股。
“去吧,自己玩。”
陈皮这才甩甩尾巴走开,陈斯愚替他收拾完东西就也去忙了,再抬头时就看见方衍专心致志地执着笔,迎着窗外的光在摹一旁的碑文,他无声地凑到边上,问方衍:“这是在写什么?”
“《多宝塔碑》,颜真卿的,”
方衍嫌弃偏头,“你挡住我的光了。”
陈斯愚让开了点,看着他这副无心打理自己的敷衍样却起了点坏心思,低声问:“那如果不在纸上写,写在别的地方是不是更能练字?”
方衍正好写得有些无聊——有陈斯愚站在一边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于是放下笔抬眼看他,问:
“可以试试,你想我写在哪?墙上?”
陈斯愚环顾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钉着木架子的那面墙上,树根和花瓣在酒精里静静沉淀,他指着雪白的墙,说:“就写在那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能写什么。”
方衍想了想,将砚台塞到陈斯愚手里。
“那你帮我拿一下。”
他斟酌着提笔,一笔一划写得慎重而小心,陈斯愚等他收笔时抬头一看,赫然是一阙词:
清夜无尘。
月色如银。
酒斟时、须满十分。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
且陶陶、乐尽天真。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行香子,”
方衍告诉他,“和你的店名挺相衬的。”
陈斯愚自诩没有什么语文细胞,因此只能看出方衍这手字写得极好,他端详了会,突然觉得手臂上一凉,低头看时才发现是方衍的笔不小心划到了身上。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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