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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入夜,赵旧这才犯起了难。
被褥一共两床,洗了一床,还剩一床,可他们有两个人。
江沅其实觉得没什么所谓,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倒也不是不可以,况且他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傻子。
但他看这傻子犯难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愉悦。
他打了个哈欠,直接脱下外衣滚进了被窝,好巧不巧还躺在了床中间,叫赵旧想挤都挤不进来。
他舒舒服服的平躺着,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闭上了眼,也不管赵旧到底如何睡下。
江沅没打算就这么睡着,他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这傻子的反应。
赵旧如他所料,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木头人似的,无趣极了。
江沅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心底里却觉得自己欺负这傻子的行为幼稚又无趣。
真是跟什么人在一起待久了就变成什么样了。
江沅没睁眼,闷哼一声往里滚了滚,正好在床外留下容纳一人的空间。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江沅感觉被子一凉,赵旧已经掀开被子躺了上来。
这床不大,他们两人一个压着墙睡,一个靠着床边睡,中间隔了一条河那么宽的距离。
今夜很安静,连夜间的风也是轻轻柔柔的,房里两人呼吸平稳,各自进入梦乡。
6
江沅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中央,一边的被窝已经凉了,看来那傻子起了很久了。
他穿上衣,刚准备穿鞋,赵旧从门外进来了,手里依然端着一碗粥。
江沅很自然的伸出手,准备接过,目光却被赵旧右手手背上的水泡扎了一下。
赵旧皮肤有点黑,手背这一片泛着点黑红,长了大大小小的几个水泡,有几个破了,溃烂的死皮发白,下面隐约长出了一些新的皮肉,看起来已经长了好几天了。
赵旧见他有些发愣,又将碗往前递了递,江沅这才接了过去,白粥滚烫,他一碰瓷碗就被烫的想松开手,所幸赵旧还握着瓷碗边缘,这碗才没能摔下去。
&ldo;粥很烫。
&rdo;
赵旧说着,朝他点头,示意江沅也接着碗边缘。
江沅没答话,聪明了点,握着碗边缘接过,对着粥吹了口气,白气腾腾,一时模糊了面前赵旧的相貌。
他现在知道这粥很烫了。
江沅只吹了几口气,就饿死鬼一般的喝完了粥,舌头都被烫的有些发麻。
赵旧已经出去了,一个人不知道在庭院里捣鼓着些什么,江沅端着碗去找他,才看到赵旧坐在那剥豆子。
他这回没麻烦赵旧去洗碗,自己洗了放回灶房里,还从灶前拖了把小矮凳出来,坐在了赵旧旁边。
赵旧没理他,心无旁骛的剥豆子。
江沅想和他说话,又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搭话。
一篮的豆子剥完了,赵旧抖了抖土筐,正准备站起身,但看到一旁的江沅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江沅这才知道,这傻子一直没注意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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