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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孙朝恩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ldo;干爹，没事吧？&rdo;

&ldo;大约是累着了。

&rdo;张令德缓了一口气，让孙朝恩去给他拿杯茶过来。

孙朝恩忙不迭地应了。

茶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取了个盖碗，给张令德灌了一杯。

张令德一口灌下。

茶已冰凉，却依然唇齿留香。

他苦笑了一下，心道：&ldo;谢姑娘的手艺，真了不得。

&rdo;

两杯茶下去，那种头晕目眩、胸闷气短的感觉已然消失殆尽，恰巧外面孙朝恩来报，林医正到了。

林医正已接近花甲之年，却依然健步如飞，带进来的寒风将他雪白的胡子吹得杂乱不堪，矮小而清瘦的身子又撑不起宽大的太医袍，袖子在风中微微鼓起，再配上手里提着的上了年头的木头药箱，乍一眼看上去仙风道骨的，比起太医，更像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ldo;太子爷又是哪里不适？&rdo;

太子爷自小身子就不好，那时候林医正还是而立之年，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又得了素有&ldo;天下第一神医&rdo;之称的陈真人的真传。

陈真人故去之后，这称号就到了他头上。

因而每次太子爷有个头疼脑热，贵妃娘娘都是请他来看，而张令德从宋衍开蒙开始就在他身边近身伺候，平均半个月就要和林医正见一次面，这么些年下来，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张令德叹了一口长气，答道：&ldo;奴才看着像是普通的风寒，但是也说不准，况且太子爷这身子，就算是风寒也很要命。

&rdo;

林医正抚了抚胡子，保养得不错的脸上却没什么难色，似乎很是乐观：&ldo;太子爷及冠以来身子比过去已经好了许多了，张公公大可不必担心，若只是风寒，有老夫在，几剂药下去便能好得差不多了。

&rdo;

张令德见这小老头儿一副自大的样子，想讽他几句，心里却又希望他这自大的话是事实，于是默默地自觉噤声，将他引入了寝室。

宋衍睡得不大稳，呼吸急促，面色比起刚才的单纯发红，又增添了一分青紫。

中医有言：&ldo;望、闻、观、切&rdo;，林医正光是这么一看，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得要糟。

但是他也不敢妄下断言，上去仔仔细细地把了一会儿脉。

&ldo;不像是简单的风寒。

&rdo;林医正眉头越皱越深，把了很久，才迟疑着说道，&ldo;殿下的脉象时强时若，确有风寒的症状，但似乎又不止于此。

&rdo;

张令德听他说话少有地拖拖踏踏，心里的石头高高地吊了起来，没等宋衍说什么，就插嘴道：&ldo;那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do;

林医正又捋了把他蓬松的胡子‐‐这次用的劲很大，像是存心想拉下几根下来一样。

他先是跟宋衍告了个罪。

这老头子从前向来看不上院里太医这种先斩后奏的套路，但是现下他得出的结论实在太过骇人，他甚至有些不敢直接将之付诸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