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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3页）

刺中他的剑因为他这一掌更深，而那只暗镖更是射中了他的前胸，两处伤口，都在流血。

时间的流逝变得微弱可察，天空竟然飘起了雪。

刺目的白和鲜红的血相融，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花妙娘声嘶力竭，我却呆愣无语，他刚才推出一掌，是为了救我？

他跌跪在地，身体如山一般倾倒，淡淡的眸光却落到我身上，他费力地朝我抬手，我却无动于衷，只是皱着眉头：&ldo;你救我作甚？&rdo;我并没有察觉自己已有眼泪夺眶而出，&ldo;我们是仇人啊，血海深仇啊。

&rdo;

&ldo;因为我喝了你的酒。

&rdo;他费力地笑，目光不再冷冽，而是十分温柔，&ldo;喝了你的酒，便要保护你。

&rdo;

我没有说话，眼里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ldo;你说的是哪一次？&rdo;

&ldo;沐曦灵岛覆灭的那天，你说想尝尝酒的滋味，我们没钱买，就把你家后院榕树下那坛挖出来了。

&rdo;他见我并不过去，也不答话，便又道，&ldo;你当时不知道那坛酒的用处是什么，现在长大一些，知道了吗？&rdo;

我也是后来知道，逢到人家有女孩出生，父母便酿上一坛酒，深埋于地下，直到出嫁那天方才取出，供宾客痛饮，新人交杯。

因是女儿落红之夜才会饮的酒，所以取名女儿红。

若是女儿未嫁早夭，便只能叫花雕。

绮丽名字的酒，原不该与他共享，我早就不记得，他却当了真？

我的声音薄凉无比：&ldo;原本是该叫女儿红，不过那夜只怕只能叫花雕。

因为洛旖，死在了那一夜。

&rdo;

&ldo;曾经洛旖死去，现在的洛旖却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rdo;他的眸光因为失血开始涣散，呼吸逐渐衰弱，身体正在慢慢变凉，&ldo;你信我，濒死之人不会说谎，我看得见的。

&rdo;

说完这句话，他的微笑开始渐渐消失，雪花覆在了他的眼角、唇边，被他胸口鲜红的血所染红逐渐变暗，他长长的睫羽如昆虫轻颤的翅膀，可惜气力微弱，敌不过雪花的冷寂，也无法与严冬的冷漠相抗衡‐‐此刻闭上眼睛的他，或许是真的累了。

他俊美如玉的脸此刻越发森冷，整个人仿若即将和大地融为一体，死亡会是什么感觉呢，是抽离一切，得到新生吗？

此时此刻，我却体味不到大仇得报的轻松欣慰。

是我做错了吗？我们本就不相同，他背负着仇缘，游走于刀尖，不被正道所容。

因为山抹微云的收留，他踏上腥风血雨之路，成为一只被毒-药控制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