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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我像特务一样巡视着，陆续发现了洗脸间、小卖部、厨房和厕所。

我站在一道制作考究的木楼梯前，楼梯口挂着一块醒目的铁牌：&ldo;旅客止步&rdo;。

但是这块铁牌无法止住我继续往上走的欲望。

船长就在上面，我要去和他谈谈，我想着，向上迈开了坚定的步子。

这时迎面走下一位穿制服的大汉，那双大脚几乎要朝我的脑袋踩下来。

他厉声喝道：&ldo;干什么!&rdo;

我吓了一跳，转身就走。

走开几十步，回头一看，发现大汉还立在楼梯边，虎视眈眈。

我回到船舱，阿坚绻缩着躺在椅子上，我对他说：&ldo;浪已经很大了。

&rdo;

阿坚说：&ldo;这连&lso;浪&rso;都算不上。

&rdo;

我坐着，开始全心全意地感觉那浪，它存在着，喘息着，翻卷着，就在轮船底下，像一条正在游动的大鱼。

轮船驶上它斜坡般的脊背，然后迅速滑落下来。

我飘飘欲仙，但是紧接着一阵晕眩。

阿坚说：

&ldo;渔民把晕船叫&lso;醉浪&rso;，因为那感觉有些像醉酒。

&rdo;

醉浪?很有诗意的一个词，不知是哪位天才渔民最先想出来的。

但是我说不出话。

从胃里冒上一连串的气泡，和未说出的话混合在一起。

&ldo;醉浪不比醉酒。

有一个参军不久的水兵，第一次出海就醉了，他忍受不了，就跳海自杀了。

&rdo;阿坚说。

我不能再听他说了。

我得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对付那种难受的感觉。

在我斜对面的座位上，睡着一位穿皮衣的中年男子，大概正做着美梦，脸上露着笑容。

后来他醒了，慢慢地欠起身，我以为他要和对面的同伴说话，谁知他却突然喷出东西，开始了疯狂的呕吐。

我产生了恐惧。

有只手偷偷地伸过来，想拿走我的胃，我发现了，便和他争夺起来。

我的胃就这样被拉扯着。

它像一只沼气池，不断地往上冒泡，气泡堵在喉咙里，每隔片刻就&ldo;嗝&rdo;一声冲出来。

我试图做一些深呼吸，但是船舱里的空气污浊不堪，大概早已充满了别人的气泡。

&ldo;你的脸色不大对。

&rdo;阿坚说。

&ldo;马上就会好的，&rdo;我说，&ldo;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