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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子玉吟了之后，又接连笑了两笑。

琴言见他梦魔如此，十分难忍，在子玉身上掀了两掀，因想夫人在外，不好高叫，改口叫声&ldo;少爷&rdo;。

子玉犹在梦中想念，候到七月七日，到素兰处，会了琴言，三人又好诉衷谈心，这是子玉刻刻不忘，所以念出这两句唐曲来。

魂梦既酣，一时难醒，又见他大笑一会，又吟道：

&ldo;我道是黄泉碧落两难寻，……&rdo;

歌罢，翻身向内睡着。

琴言看他昏到如此，泪越多了，只好呆怔怔看着，不好再叫。

……（第二十九回）

《品花宝鉴》中人物，大抵实有，就其姓名性行，推之可知。

惟梅杜二人皆假设，字以&ldo;玉&rdo;与&ldo;言&rdo;者，即&ldo;寓言&rdo;之谓，盖著者以为高绝，世已无人足供影射者矣。

书中有高品，则所以自况，实为常州人陈森书（作者手稿之《梅花梦传奇》上，自署毘陵陈森，则&ldo;书&rdo;字或误衍），号少逸，道光中寓居北京，出入ju部中，因拾闻见事为书三十回，然又中辍，出京漫游，己酉（一八四九）自广西复至京，始足成后半，共六十回，好事者竞相传钞，越三年而有刻本（杨懋建《梦华琐簿》）。

至作者理想之结局，则具于末一回，为名士与名旦会于九香园，画伶人小像为花神，诸名士为赞；诸伶又书诸名士长生禄位，各为赞，皆刻石供养九香楼下。

时诸伶已脱梨园，乃&ldo;当着众名士之前&rdo;，熔化钗钿，焚弃衣裙，将烬时，&ldo;忽然一阵香风，将那灰烬吹上半空，飘飘点点，映着一轮红日，像无数的花朵与蝴蝶飞舞，金迷纸醉，香气扑鼻，越旋越高，到了半天，成了万点金光，一闪不见&rdo;云。

其后有《花月痕》十六卷五十二回，题&ldo;眠鹤主人编次&rdo;，咸丰戊午年（一八五八）序，而光绪中始流行。

其书虽不全写狭邪，顾与伎人特有关涉，隐现全书中，配以名士，亦如佳人才子小说定式。

略谓韦痴珠韩荷生皆伟才硕学，游幕并州，极相善，亦同游曲中，又各有相眷ji，韦者曰秋痕，韩者曰采秋。

韦风流文采，倾动一时，而不遇，困顿羁旅中；秋痕虽倾心，亦终不得嫁韦。

已而韦妻先殁，韦亦寻亡，秋痕殉焉。

韩则先为达官幕中上客，参机要，旋以平寇功，由举人保升兵科给事中，复因战绩，累迁至封侯。

采秋久归韩，亦得一品夫人封典。

班师受封之后，&ldo;高宴三日，自大将军以至走卒，无不雀忭。

&rdo;（第五十回）而韦乃仅一子零丁，扶棺南下而已。

其布局盖在使升沉相形，行文亦惟以缠绵为主，但时复有悲凉哀怨之笔，交错其间，欲于欢笑之时，并见黯然之色，而诗词简启，充塞书中，文饰既繁，情致转晦。

符兆纶〔6〕评之云，&ldo;词赋名家，却非说部当行，其淋漓尽致处，亦是从词赋中发泄出来，哀感顽艳。

……&rdo;虽稍谀，然亦中其失。

至结末叙韩荷生战绩，忽杂妖异之事，则如情话未央，突来鬼语，尤为通篇芜累矣。

……采秋道，&ldo;……妙玉称个&lso;槛外人&rso;，宝玉称个&lso;槛内人&rso;；妙玉住的是栊翠庵，宝玉住的是怡红院。

……

书中先说妙玉怎样清洁，宝玉常常自认浊物。

不见将来清者转浊，浊者极清？&rdo;痴珠叹一口气，高吟道，&ldo;&lso;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rso;&rdo;随说道，&ldo;……就书中&lso;贾雨村言&rso;例之：薛者，设也；黛者，代也。

设此人代宝玉以写生，故&lso;宝玉&rso;二字，宝字上属于钗，就是宝钗；玉字下系于黛，就是黛玉。

钗黛直是个&lso;子虚乌有&rso;，算不得什么。

倒是妙玉，真是做宝玉的反面镜子，故名之为妙。

一僧一尼，暗暗影射，你道是不是呢？&rdo;采秋答应。

……痴珠随说道，&ldo;&lso;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rso;&rdo;便敲着案子朗吟道：

&ldo;银字筝调心字香，英雄底事不柔肠？我来一切观空处，也要天花作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