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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是吗？！

&rdo;朱鹃显得很惊讶，她眨了眨眼睛，说道，&ldo;怎么不早告诉我？&rdo;

&ldo;我开了家广告公司，搞些策划什么的，&rdo;我仔细留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把那截假指头戴好，五指张开，并拢，正反端详了好几遍，说道，&ldo;尽管如此，你今晚还是要弹一曲的。

你要清楚，这台琴躺在这只琴箱里面等了你若干年。

&rdo;

&ldo;等我？不，不，我不弹……&rdo;

&ldo;真不弹？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rdo;她的话里带有威胁的意思，接着她站了起来。

我不想和她再次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就想了想，说道，&ldo;既然你坚持要看我洋相，那我索性就不要脸一次吧。

&rdo;我清了清嗓子，&ldo;我清唱一曲，怎么样？&rdo;

&ldo;好啊，&rdo;朱鹃拍手笑道，&ldo;还没听你唱过歌呢。

&rdo;

我用筷子敲打着碗沿，唱道:&ldo;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

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rdo;

唱完一叠，我感到鼻腔酸涩，声带凝咽，连忙摆摆手，说道，&ldo;只能唱到这儿了，唱不下去了。

&rdo;然而，朱鹃还沉浸在这激越舒缓、缠绵悱恻的曲调中，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我不得不再次说道，&ldo;算了，算了，到此为止吧。

&rdo;

朱鹃突然凶巴巴地走到我面前，冲我吼道，&ldo;不行！

岂有此理！

&rdo;她的样子很是吓人。

从这天晚上开始，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表面上看，一切仍然照旧，朱鹃照旧忙家务、锻炼身体，给公司打电话处理事务，我呢，照旧在床上静养，有时也进厨房帮她干点杂活，但家里的气氛明显比前些天和缓了许多，我甚至暗自感觉到了某种久违了的家庭生活的温馨气息。

这种气息近似于我和杨芬婚后的那段日子，唯一的区别是，我和朱鹃没有肉体关系。

有时，她也会爬上我的床搂住我睡上一觉，但我们没有更深入的接触。

古人说，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在我看来，眼前的这个朱鹃和从前的那个恋人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已经不可能再爱上这个女人了，尽管她有时也令我怦然心动，但这样的时刻总是倏忽即逝的，难以唤起我精疲力竭的爱恋之心。

我觉得我们这种平静温馨的生活等于是将晚年提前到了现在。

从现在就开始安度我们的晚年？这样的想法的确有些滑稽可笑。

伤口已经彻底愈合，除了不能干重活和跑步外，我和常人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幸亏朱鹃也没有这样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