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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王述之听得有趣，侧头朝司马嵘打量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ldo;原来你长得好竟是我的功劳?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时生过你这般大的儿子?&rdo;

司马嵘：&ldo;……&rdo;

王述之没忍住笑出声来，立刻引起一阵惊呼，忙对周围百姓颔首微笑，即便是朝服庄重，也难掩闲雅适意之气度，简直堪比嫡仙下凡。

二人很快就被团团围住，有行礼的，有打招呼的，有上来就往他们手里塞香帕的，热情难以招架，几乎寸步难行。

司马嵘趁着人多之际开口：&ldo;丞相为民着想是好意，可您再怎么节衣缩食都不能先把马车给省了，您看朝中诸位大臣有哪位是不坐马车的?&rdo;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赞叹声。

王述之微挑眉梢，心中顿时明了，笑应道：&ldo;无妨，马车留一辆急用便可，如今战乱未息，朝廷需要用银两的地方多，我身为百官之首，自然当省则省。

&rdo;

司马嵘随意一瞟便能看到百姓们热切的目光，又道：&ldo;丞相说得在理，只是没了马车，小人两只手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rdo;

王述之见他兜起的衣摆中已经盛满果帕，摇头而笑：&ldo;盛情难却，你且再累片刻，很快便到家门口了。

&rdo;

二人唱完了双簧，周围的百姓早已从激动变为赞叹敬仰，年轻女子们犹犹豫豫地收起手中香囊，仿佛再多扔一个就要将他们累趴下来，最后只好闪开一条道，满眼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日，大臣们下朝后走出宫门，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丞相府的马车，只有一个埋着头看不清面貌的仆人在树旁站着，不由大为诧异，心想：难道是丞相昨日丢了颜面，今日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王述之眉目舒展，与众人拱手道别，悠哉悠哉地走到司马嵘身侧，拿笏板在他脑袋上敲了敲：&ldo;低着头做什么?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rdo;

可不就是见不得人么，也不知宫里究竟如何了，总要当心一些才是。

司马嵘抬起头，一本正经道：&ldo;小人不注意就打了个盹。

&rdo;

&ldo;鬼话连篇。

&rdo;王述之勾起唇角，却并未多问，只将笏板往他手中一塞，当先走了。

这一日，王述之走到哪儿，百姓们崇敬的目光就跟到哪儿，而其他朝臣则是马车行到哪儿，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就跟到哪儿。

&ldo;这马车内不知坐着哪位大人呐?丞相都节衣缩食了，这位大人的马车竟然这么奢华……&rdo;

&ldo;是呀是呀，丞相靠着两条腿上下朝，他们却舒舒服服坐在马车内，啧啧……&rdo;

大晋民风开放如此，大人们也很头疼，最后实在扛不住，纷纷下车步行，可走着走着又累得慌，两条腿开始打颤，不停地抬袖擦汗，如此辛苦却再次遭来非议。

&ldo;丞相大人走起来就像仙人一样，一丝汗都没瞧见，可有的大人就……&rdo;

&ldo;是呀是呀……&rdo;

大人们脸色涨得好比猪肝，逃也似的奔回自己的府邸，第二日再无人敢乘车去上朝，可到了宫门口一看，王述之掀开帘子潇洒万千地从他家马车上下来，不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