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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顾文亮站在屋内，不咸不淡地说道：&ldo;二位大人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一晚。

要是缺什么东西可以唤人取来。

&rdo;

一阵风吹进来，烛光便晃动起来，灯下拉长的影子也跟着跳跃起来。

沈玉书本对着烛光出神，见顾文亮抬步要走，赶紧道：&ldo;顾总管……&rdo;

顾文亮回转过身来，往日和颜悦色的面容下此刻隐藏着淡淡的不耐烦。

沈玉书心里固然是有两三分忐忑的，此刻居然一问话也说不出来。

顾文亮忽然就笑了：&ldo;沈大人是在担心什么？&rdo;

自然是担心因为今天的事情得罪了姜永琏，进而前程尽毁。

婉拒皇帝的要求，总是有风险的。

但这话不能明着说出来。

顾文亮忽然上前一步，沈玉书的心房居然跟着颤了颤，顾文亮又道：&ldo;沈大人是聪明人，得失不是早就计算清楚了吗？事已至此，只望沈大人将来不要后悔才好。

&rdo;

顾文亮不再看沈玉书苍白的脸，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路，只听见后面有人道：&ldo;顾总管！

&rdo;

是林迹深追了出来，顾文亮停下脚步，温声道：&ldo;林大人实在是心地宽厚之人，为着同年竟然如此奔忙。

此事到此为止，您让那一位就放心吧。

&rdo;

之后姜永琏好长时间都没再召过沈玉书、林迹深，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微末小臣，若非皇帝召见，等闲是见不到面的。

姜永琏事后向顾文亮问过沈玉书的事，顾文亮道：&ldo;本朝向来都有选秀的规矩，京城七品以上的官，年满十六岁的男女都要入宫应选。

不过自英宗一朝以来，已多年未选过男子，这规矩也就看松了。

有些世家子弟暗暗联姻的不在少数。

沈大人十六岁时，沈首辅便替他求聘到了高氏女。

此女可是出自孝烈武皇后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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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书是祺祥元年的探花，叔父现在已经是首辅，孝烈武皇后乃是太祖皇帝的元配，高氏一族是京中一等一的世家，前景远大，仕途光明。

倘若入宫，荣华富贵固然有，但生平所学只怕再无施展之地。

其中利弊，顾文亮深信沈玉书自是反复掂量过了。

姜永琏听后自嘲地一笑，若非哲宗突然病故，他们兴许早已成婚。

闹了半天，自己一开始就搞错了。

就好像兴冲冲地钻到画展里面，有些画作其实已经被预定走了，却依然开放大家参观，但这些画作只能看不能摸。

皇帝就是不讲道理，姜永琏责备顾文亮：&ldo;你既早就知道了，何不早说？&rdo;

顾文亮解释道：&ldo;私下订的婚约，原就是不作数的。

陛下明年仍可下诏照之前的规矩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