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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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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嬷嬷长叹出一口气来，便将明溪唤道了一旁，低声道，&ldo;贵嫔娘娘的胎位不正，这都两个多时辰了，皇嗣还未露头，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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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清丽的眸子微微眯起，心头一番思量，便抬眼定定地望向杜嬷嬷，沉声道，&ldo;嬷嬷在陌阳皇宫中当了几十年的差，早已是宫里的老人了，连当今的圣上都是您一手接生的，往时，宫中嫔妃生产遇着这样的情况，都是怎么做的？&rdo;

杜嬷嬷眸子微动，眼瞳里头滑过一抹异色，低声道，&ldo;姑姑的意思是……&rdo;

明溪见她已有所了然，声音便不再那么低沉，柔上了几分，又道，&ldo;这般大的事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怎能定夺？自然要请皇上的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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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嬷嬷蹙了蹙眉，又朝床榻上那似乎又厥过去的女人望了一眼，好半晌方才重重地颔首，叹道，&ldo;姑姑说的是，待我去同唐大人知会一声。

&rdo;说罢便旋过身子，撩开了帷帐踏出了寝殿的内阁。

接着便听见帷帐外头传来嬷嬷低沉的嗓音，&ldo;唐大人……&rdo;

之后的言语便再听不清，应是二人附耳的话，不多时便又听见唐御医的声音响起，似是有几分慨叹般，低低道，&ldo;也罢，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去请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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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回过身子，面上的容色又是一派的忧色，朝着身旁一个经过的宫娥厉声吩咐道，&ldo;贵嫔娘娘又晕过去了，快去取些生姜片来！

若是娘娘出了什么差池，可仔细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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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娥吓得连连称是，接着便小跑着出了寝殿。

待姜片取来，几个年长的嬷嬷便硬生生地掰开了许茹茜的唇齿，将姜片塞了进去，复又使劲地掐着她的人中，她的眸子这才徐徐地睁了开来。

明溪目光冰冷地望向榻上已然渐渐恢复清醒的女子，眸子里头却隐隐浮起一丝叹惋。

……

南泱直挺挺地立在凝锦斋的大殿中，面容上头是一片漠然，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眼去望时，却见是如今御医院的掌事御医，唐梦雪的兄长唐益之。

唐益之面上挂着一丝焦灼，他上前几步，经过南泱时朝她略微躬身，便算见了个礼，接着便朝着万姓皇帝恭敬地躬身，沉声道，&ldo;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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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皓冉头也不回，声音略微沙哑，&ldo;笙贵嫔还没诞下皇嗣么？&rdo;

唐益之的头埋得更低，额上的汗水留得更厉害，嗓音有几分微微地颤抖，回道，&ldo;回皇上，贵嫔娘娘的胎位不正，怕是难以母子平安……微臣斗胆，请皇上示下，若是迫不得已，是保皇嗣，还是保娘娘？&rdo;

唐益之的一番话落地，皇帝那头却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他眼色沉寂晦暗，面容淡漠得很是骇人，教人瞧不见丝毫的情感。

南泱脑中忽地忆起明溪的话‐‐届时，只需娘娘在皇上跟前儿的一句谏言即可。

胸口忽地涌上一股莫名的痛楚，她的双手一寸一寸将收紧，深吸一口气，眼风一转，却是朝着唐益之说的，语调里头夹杂了几分责备，心头却有深深苦涩。

&ldo;大人，皇嗣攸关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自是重中之重，可贵嫔娘娘也是皇上的心头肉，您这不是为难皇上么？&rdo;

唐益之却仍是垂着头，无奈道，&ldo;眼下十万火急，微臣若非实在迫不得已，断不可出此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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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咬了咬牙，终是下定了决心，眼中却是真真的含了几分泪意，拿起绢帕拭着鼻头，小声抽泣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道，&ldo;这可如何是好？前些时日袁宝林才遭江答应所害，失了孩子……&rdo;

她的这番&ldo;自语&rdo;却是深深刺入了皇帝的心口，她当然晓得许茹茜同江璃蓉交好，依着万姓皇帝多疑的心性，如何能容她？

果不其然，万皓冉眸子里头霎时一片森寒，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正腔圆的字眼来‐‐

&ldo;保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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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许茹茜分明痛得要晕厥过去，什么都听不清看不清，却硬是将这三个轻飘飘的字眼听了个真真切切，瞬时间便有剜心之痛将她整个地席卷。

胸口痛得像有什么即将要迸发开来，心如同坠入腊月的湖水中，那彻骨寒冷激得她整个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如若秋风中枯枝的残叶。

那样痛，痛得几乎蒙住了呼吸，仿佛刀绞一般，利剑深深地在她的肺腑中抽刺，身下的痛楚仿佛也更加厉害，仿佛有道道洪流在她的四肢间来回激荡，就连骨节都要寸寸裂开一般，几乎能听到&ldo;咯吱&rdo;碎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