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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我下意识地退开一步，戒备地望着他憔悴的瘦脸;是个外籍劳工，他想向我要什么?

他伸着粗大的手掌，掌心中有几个钱币。

渐渐的，我听懂了他破碎的德语：

&ldo;钱，买票，怎么丢?&rdo;

我拾起他掌心中的钱币，分门别类的丢进机器里，车票&ldo;卡&rdo;一声蹦了出来。

他鞠了个躬，很谦和地道谢，离去。

我想着自己早先对他的猜疑与戒心，心里很不舒服。

汉学家

胜雅里是瑞士少数几个懂汉学的专家之一。

他是个法律博士，也是德国大学的中文博士。

我想向他请教一些有关瑞士文学与语言的问题。

一年前打电话给他，问他几时有空，可以碰个面，电话那头传来他慢条斯理的声音：

&ldo;碰面很好。

等我学期结束之后，我就有时间了。

应该在三月吧!&rdo;

打电话的时候是十月，距离三月还有半年!这瑞士人是怎么回事?

最喜欢取笑瑞士人的一个朋友为了释谜，告诉我一个瑞士人的故事：

有一对住在山里的瑞士夫妇生了个儿子，健康活泼，就是沉默寡言，到了四足岁还不曾说过一个字。

父母等呀等的，开始有点焦急了。

有一天早上，作妈妈的给儿子倒了杯牛奶，儿子呷了一口，撇了嘴说：&ldo;这奶酸了。

&rdo;

妈妈大吃一惊，手里的盘子摔破在地上。

她奔过去抱着儿子，满面喜悦的泪水，说：

&ldo;孩子，你原来会说话呀!为什么这些年来竞不说话呢?&rdo;

儿子大不以为然地回答：&ldo;到今早为止，牛奶都还可以嘛!&rdo;

朋友说：&ldo;这个故事的教训是：瑞士人是极迟钝的，要以绝对耐心对待。

&rdo;

过了半年，胜雅里和我约定在&ldo;迟迟咖啡屋&rdo;会面。

这个小小的咖啡屋大概总共只有五张桌子，前门观后门。

特别选这个小地方，为的是方便胜雅里认出我来;自然应该由他来认出我，既然我是突出的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