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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二、内忧外患（1）

施维雅从昏迷中醒过来，就有些神志不清。

当时，沈伊丽正坐在床边给施维雅盖被子，安华、程芳和张洁围在施维雅的床边，担忧地看着她，就在这时，施维雅猛然睁开了眼睛，惊惶惶地坐了起来，死死盯着安华的背后，失控地叫：&ldo;他来了，他来了……&rdo;

施维雅恐慌的神情和变调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大家顺着她的目光，诧异地转头看，安华身后什么也没有呀，可是，紧接着就听到施维雅说：&ldo;你走开、走开！

走开‐‐&rdo;

施维雅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狂乱地又哭又叫，她瘦弱的身子一个劲儿地抖，抖得像狂风中颤栗不安的树枝。

大家都觉得脖子那里凉嗖嗖的，好象真有看不见的东西站在她们身边，对着她们的脖子吹气一样。

&ldo;维雅，别怕，没事。

&rdo;沈伊丽从背后抱着施维雅安慰她。

&ldo;伊丽、安华、程芳，我说那个老师上吊死了，你们不信，其实，他早就是个死人了，他是文化大革命时被吊死在这里的一个反革命，他、他现在就站在安华的背后……&rdo;施维雅惊恐万状，颤抖的手指着安华身后的空地，使劲儿往沈伊丽怀里缩。

&ldo;你都说些什么呀？你冷静一下，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好不好，那个老师被送去镇医院了。

&rdo;安华受不了了，她缩着脖子爬到床上，钻进了施维雅的被窝里。

施维雅听了安华的话，停止了挣扎，她神情呆滞地看着刚才安华所在的位置，闭着嘴巴再也不出声了，她的身子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软在沈伊丽的怀里，那个样子，像个形容枯槁、濒临死亡的人。

&ldo;施维雅？&rdo;程芳推了推施维雅，叫她。

&ldo;嗯？&rdo;施维雅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ldo;他走了……转身还对我笑了笑……他的舌头真长呀……&rdo;

大家面面相觑，只觉得宿舍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沉闷了，宿舍的门关得紧紧的，什么人可以来了又走了？看施维雅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ldo;施维雅，你还好吧？&rdo;沈伊丽担心地问施维雅，心想，施维雅不是被吓疯了吧？

&ldo;我……很好……我表姐说过，这个地方，曾经死过很多人，他们的冤灵白天都会出现……&rdo;施维雅失神地说，她仍然两眼发直，说话时，只有嘴唇一开一合，声音缓慢、低沉，眼睛却一眨都不眨，看得其他三个女孩子头皮发麻。

&ldo;施维雅，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赶紧休息一下吧，真让你吓着了。

&rdo;沈伊丽想把施维雅的身体挪开，让她平躺着休息，可施维雅一把抓住了沈伊丽的手，急惶惶地说：&ldo;别离开，伊丽，求求你们，我害怕。

&rdo;

就在这时，路野和童菲推开门进来了。

二（2）

沈伊丽碰到路野异样的目光，那目光热烈、灼人，传达着爱慕的电光石火，在沈伊丽的心里猛地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气血翻涌，脸&ldo;腾&rdo;地一下子就红了。

童菲当然没有理会路野和沈伊丽无声的交流，她关切地走过来握住了施维雅的手，嗔怪道：&ldo;听说那个老师受不了他的女朋友落井身亡，精神受了刺激，一直不太正常……施维雅，你真没出息，怎么就被吓昏过去了呀！

&rdo;

施维雅动了动嘴唇，没说得出话来。

这时，门&ldo;轰&rdo;地一声被撞开了，张洁被鬼追似地蹿了进来，紧接着，她转过身，飞快地把门关紧了，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样子像个哮喘发作的病人。

&ldo;张洁，怎么啦？&rdo;大家都疑惑地望着张洁，不约而同地问她。

&ldo;那个男老师、男老师……&rdo;张洁按着胸口，气喘得越来越厉害。

&ldo;那个男老师？怎么啦？&rdo;大家胆战心惊地等着张洁说话。

&ldo;他……被抬上车的时候，一边的一个抬担架的同学手一抖，担架掉在了地上，那个男老师的尸体就滑到了地上……&rdo;随着张洁的叙述，她的神情越来越惊恐、迷乱，她明明是看着大家在说话，可是，好象她的眼前又空无一物，她的眼神，空洞、迷茫、惶恐不安。

&ldo;结果他的衣服扣子松了……大家看到，他、他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rdo;说到这里，张洁干呕起来，她难受地按着胸口吐呀吐，却什么也没吐得出来，把一张白晳的脸折腾成猪肝样的酱紫色了。

&ldo;他的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什么意思？&rdo;快言快语的童菲问。

&ldo;他就是一张人皮，肚皮被剖开又缝合在一起，伤口抹了一层油漆，油漆干透了，伤口没有体液渗出来，开始谁也没看出异样，结果、结果，摔在地上时，那条缝裂开了，大家看见、看见他的肚子里，没有、没有内脏……&rdo;张洁每吐出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吃苍蝇般的伸长了脖子猛往下咽气。

大家听了，难以置信的望着张洁，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一具肚皮裂开、没有内脏的尸体，几个女生同时干呕了起来。

施维雅尖叫了一声，再次昏倒。

沈伊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昏迷的施维雅和干呕不止的张洁她们，只觉得心脏像被坠上了秤砣，猛地往下沉、沉，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所学校啊，她带着满怀的憧憬考进来，却遭遇这样的惊涛骇浪，真叫人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