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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矩木吸引杳蝶，蛊王吸引冥蝶，就像磁石会吸引铁器，没有人能够阻挡。

师父的意思并不难猜，当年你跟着杳蝶能找到带着香囊的我，那我现在跟着冥蝶就能找到蛊王‐‐虽然这次你带走的是个空香囊，我跟着走的也不是杳蝶，可你依然给我指了路，我就找到你了。

&rdo;

少年头顶的翘发左摇右晃，像一面招摇过市的幡旗，谢衣忍不住伸手替他压了压。

乐无异挠挠脑袋，真心实意地道：&ldo;还是师父厉害。

&rdo;

说话间，石台已下行了半程，再过一柱香就抵达地底。

重新包扎过的脚已无大碍，乐无异起身去换快烧尽的松明，不料地底忽然传出巨石崩裂之声，石台被猛地抛到半空，乐无异赶紧抓住护栏，刚点燃的松明火把却掉了下去。

眼前蓦地一黑。

&ldo;师父，快，拉住我！

&rdo;谢衣周围没有扶手，乐无异赶紧向他伸出手，忽觉腰间一紧，有人从后方紧紧揽住了他。

&ldo;大约是蛊王躁动……此处护栏都加固过，莫怕。

&rdo;谢衣沉声道。

掉下地底的松明尚未熄灭，颤巍巍的光芒攀上石壁，没入蔓草丛生的石刻梵文里。

石台恢复了平稳，乐无异却仍被紧紧抱着，从身后的怀抱感受到微弱的震动。

对方的心跳穿透躯体的阻隔，引领着他的心与之统合。

&ldo;无异，&rdo;谢衣唤他的名字，&ldo;此处安息着你的亲人，吹支曲子为他们送别罢。

&rdo;

乐无异从颈间拉出口笛：&ldo;我小时候很喜欢一支曲子，母亲给我唱过，说想念她时可以吹它……她会听见的吧。

&rdo;

&ldo;那曲子你可还记得？&rdo;

&ldo;记得，其实就是师父教过我的《在水一方》，调子是一样的。

&rdo;

&ldo;原来如此。

为师幼时也听家人唱过这支曲子，《在水一方》的曲名是去中原后才起的。

可见世间部族零落散居，民风迥异，千年前却或许同出一脉。

&rdo;

&ldo;烈山话与捐毒话也有点像，说不定多年前还真是……&rdo;

耳畔呼吸凝滞了一瞬。

谢衣收紧手臂，像是生怕乐无异不慎跌下，又像是要把他紧紧拥入怀中：&ldo;为师当年……若不曾途经捐毒，你的双亲与族人也不会……&rdo;

乐无异摇头：&ldo;师父，这不是你的错。

&rdo;

谢衣又叹一声：&ldo;无异……你是个好孩子。

&rdo;

乐无异举起口笛凑到嘴边，展颜一笑：&ldo;前些天我睡不着，半夜溜出大营只能吹曲子解闷，没想到还能用上……要是吹错，师父可要重新好好教我。

&rdo;

笛音自指尖流淌而开，再不复那夜胡杨林中的黯然。

那一只此前领路的冥蝶飞回到他的指尖，暗紫的蝶翅在微光下璨然生辉，犹如星辰倾落。

乐无异却无暇再顾及它，只低头凝视着脚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