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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正隆帝真的掀桌了,却不是对着那一干谋臣武将,而是咱们的花侯爷,这对君礼臣忠的和谐局面终是被打破,君臣出现了嫌隙。
圣隆元年二月,太子祁泽,这位多灾多病的太子爷终是没能熬得过去,彻底解脱了。
圣隆帝虽与这位堂弟不亲,但也多怜惜他自小多病,入主皇宫后,对这位堂弟也多有照顾,保留了他太子的尊荣,日常起居一切如正恒帝在位时一般,可惜,本就只是苟延残喘,再加之一场剧变,还是紧随正恒帝而去。
祁泽以太子仪仗葬入皇陵,长公主前脚刚送走正恒帝,后脚又送走了相伴多年的亲弟弟,悲伤之情可想而知,而这时朝臣都发现,咱们的花侯爷在正恒帝驾崩之时没有出现,但太子出殡之日,花侯爷全程陪伴在长公主身边,神情哀恸。
太子一死,长公主再居住东宫,纵是正恒帝当朝也于礼不合,这样一来,朝臣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了,花侯爷再怎么庇护都没有用,因为没有站得住脚的借口,除非你有意让皇帝立长公主为皇太女。
在众臣的压力下,圣隆帝终是下旨,让长公主搬出东宫,另寻一处宫殿居住,而指派的宫殿却是有些微妙,怡华宫,前几朝皆是长公主的住处,但是历代长公主下场都不是太好,不是远嫁了,就是早夭了,再不来就是参与皇储之争,被秘密处死,总之不得善终就是了。
为了此事,仗着帝宠的花侯爷跟正隆帝起了争执,没人听到两人在争执些什么,但站在御书房外能听到里面吵得厉害,最后圣隆帝还掀了桌,将花侯爷斥责了一番,禁足府中半个月。
有人幸灾乐祸,说道花侯爷要失宠了,终归太年轻了,不及弱冠之年就权倾天下,太过自得意满了,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有人却眼红羡慕,身为了一个臣子,为了一个女人敢于御书房与皇帝对掐大吵,触怒龙颜,却只是被斥责一番,禁足半个月,可见皇帝对侯爷是真心的宠啊!
但也有人对此,只是勾唇一笑,一切只是开始而已,从她手中夺去的,她都会一一夺回来,包括那两条人命。
然而,半月未到,一道从边境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就将所有人炸晕了,也将阿墨提前炸出府来。
圣隆元年二月底,汉元国趁大梁新旧政权替换,朝纲不稳之际,由摄政王领兵十万再犯北边边境,一日连下数城,驻守边境的单大将军发急报求助缓兵。
汉元国在新平二十年犯境,最后大败而归,时隔两年,又再次兴兵来犯,来势汹涌,势如破竹,让大梁群臣胆寒。
汉元摄政王年轻时曾是领兵好手,与单大将军也算是老对手,按理来说,大梁不应该败得如此之快,因为相较起汉元萧王萧烈,摄政王已是老矣,两年前萧烈亲自领兵都没能如此一开始就打得大梁军队无力还手,摄政王又是怎么办到的?
事从紧急,才刚被禁足没几天的花侯爷被皇帝一道喻旨放了出来,让她即刻领兵前往北境救援。
皇宫最高城楼上,两道修长的身影比肩而立,这对他人眼中已生间隙的君臣亲密无间地靠站在一起,俯瞰着天下最为繁华的府城。
“真想放开一切,跟你一起共赴沙场,真怀念当日一起血战于敦阳城外的情景呢!”
圣隆帝祁颢转头看着身旁一袭玄衣长袍的少女,眼底掩埋着近乎贪婪之色,语气却甚为遗憾,当上这个皇帝,纵是他,也有太多的无奈。
阿墨收回目光,扭头白了某个说梦话的皇帝一眼,摆摆手道:“那种狼狈的时候有什么怀念的,你也别白日做梦了,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了不能随心所欲,有得必有失。”
最后的话,别有深意,祁颢岂会听不出来,眼神一黯,接着又是一亮,眼底涌动着掌控一切的霸气,瞬间抓住阿墨还没放下的手,脸上柔情万千,道:“你我同心携手,区区一张龙椅,岂能困得住?”
他眼中期盼的目光太过火热,炽痛人心,阿墨有些受不住地移开目光,却没有收回被他紧握着的手,望着虚无的天际,最终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说了句似八杆子打不着的话:“祁芍的手段较之十年前,进步许多,布下的天罗地网,竟能将你我网住。”
没有得到答案,祁颢却不觉得失望,珍而重之地将置于掌中的柔夷合拢于双掌间,这才开口,失笑道:“任她千般手段,始终被你压一头。”
解决完汉元国的问题,就该是收网的时候的,就看到时候是他们被她网住,还是她自己掉进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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