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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rdo;她正视他，神色郑重，&ldo;殷家现在富甲天下，但再过不出五年，待大荥休养生息之后，皇室又岂会容忍一个商贾之家荣耀显赫？曲家现在权倾朝野，可是他年承袭侯爵之位的，也不过只是长子，到时候……你有什么？&rdo;

曲怀觞一怔，立时便现了怒色：&ldo;我们父子兄弟的关系，又岂是你能挑拨的？&rdo;

他愤愤欲行离去，良久却见殷逐离并无阻拦之势，不由又回头看她。

她将手中金叶抛到水里，笑若春花：&ldo;曲二公子，男儿有野心有抱负，并不可耻，你为何又不愿承认呢？&rdo;

曲怀觞脚步几顿，殷逐离伸手入水，握了一把金沙：&ldo;我并非撺掇你，只是命悬于刀下，不得不为之而已。

这点你心中明白，不用我多说。

二哥，论才干，论武艺，你不输曲流觞分毫，所输的不过是晚了他一两年的年岁而已。

于是从此就要处处屈居他人之下，你甘心吗？&rdo;

见他沉吟不语，殷逐离笑意更盛：&ldo;如今你能带兵，我有钱财，而军中多有曲大将军旧部，倘妥善应用，他年改换了天子……&rdo;曲怀觞一怔，她仍是云淡风轻地道，&ldo;我们九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软弱天真，没什么主见。

倘若皇位上换了他，皇后换成殷某……二哥，逐离是个妇道人家，只识经商赚钱，对从政毫无兴趣。

作为逐离的兄长，你说到时候这天下谁说了算呢？&rdo;

曲怀觞察觉自己竟然在微微发抖，他已不能掩饰自己的震惊：&ldo;你……&rdo;

殷逐离笑着将手按在他的肩头：&ldo;兄长，九爷毕竟也是姓沈的，他又如何能信得过？到时候你若废帝自立，天下改姓曲，逐离也可以做个长公主……兄长，你说我是帮他还是帮你呢？出将入相的荣耀，抑或这万里河山，比之寄居他人篱下，庸碌一世的蝇营狗苟，哪一个更有吸引力一些？&rdo;

四目相对，曲怀觞已然一身冷汗：&ldo;父亲不可能同意的。

&rdo;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ldo;你先想一想，男儿无魄力无胆识者，不能成事。

待他日你想通了，若当真有这雄心壮志，再来找我。

不过事不宜迟曲二公子，若是兄长同逐离亦非同道中人，逐离只好冒险试试曲大公子的意向了。

&rdo;

曲怀觞还待再言，殷逐离抬手打断他的话，轻声道：&ldo;送客。

&rdo;

红装丽人上得前来，温暖如春的广陵止息，曲怀觞只觉得如置冰窖。

第七章九爷的妾

这日清晨，曲怀觞接到圣旨，近日他将要同曲流觞至山南道押运官银回长安。

他这几日心里像是钻进了一条毒虫，神思不属。

殷逐离的话时不时在他耳边响起，他是次子，虽然同曲流觞是同胞兄弟，但父亲曲天棘一直就偏爱曲流觞。

曲流觞倒是承继了曲天棘的性子，自幼便严于律己，十五岁已经是大荥文武状元，便是先帝也对他赞赏有加。

相比之下曲怀觞便显得失色许多，他先前也努力念过些书，然而最后发现不管再怎么努力，大家眼里依然只能看到优秀的大哥。

他开始行些明知不可为的混账之举，因为只有这样，曲天棘才会注意到他，哪怕只是几句喝斥。

其实曲流觞对他这个弟弟还不错，这么些年二人虽不算兄友弟恭，却也算是尽了兄长的本份。

但这些比之千古帝王的荣耀，孰轻孰重？这些天他一直犹疑不决。

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本来已经发誓再也不想这回事了，然而那条毒虫爬来爬去，他最终还是秘密到了广陵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