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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那座村庄……哪儿还有什么村庄。

&ldo;村庄……被夷为平地了……&rdo;望着眼前滚滚泥石，龙延跪倒在地，&ldo;错了……错了……错了……&rdo;

&ldo;怎会如此？&rdo;杨蝉不解。

&ldo;看来那地脉之物，并未认你为主……&rdo;龙延低声喃喃道，&ldo;止这一村，就有合计一百六十八人葬身其下……尚不知其余各处是怎样的惨况。

这一回，是我失策……&rdo;

&ldo;与你无关，&rdo;杨蝉淡淡道，&ldo;是我亲探地脉引起的祸事……这人命，我背。

&rdo;

&ldo;你背……你怎么背？&rdo;龙延无力道，&ldo;从前在你手上所过的人命何其多，在你眼里都不堪一提……对你来说，人命无足轻重，既然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背了……有什么用？！

&rdo;

他勉力起身，茫然失措地四下寻顾：&ldo;先找找，或许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来得及救……&rdo;

翻开几块大石，露出几片砖瓦；再翻，拽瓦下露出一只乌青的手，已是死去多时了。

满目不见尸体，山石倾覆，一旦掩埋便绝无生机。

&ldo;住手，别找了，&rdo;杨蝉制止道，&ldo;人死未死，我看得比你清！

别找了，这里不可能还有人活着。

&rdo;

充耳不闻，龙延继续翻找。

&ldo;龙延，你停下吧！

&rdo;她上前，拽住他，&ldo;死这么多人，我知你伤心，可是伤心无用！

好歹，上天赐他们入土为安，你再把他们翻出来，反倒令他们不得安宁了！

&rdo;

&ldo;那就不得安宁吧……那就不得安宁吧！

&rdo;龙延赤红着双眼，回头瞪着她，&ldo;杨蝉，这诸多人命，正是要不得安宁，要看着你我……死，他们也要死个明白，该怨的是谁，该恨的又是谁……&rdo;

他仰天长叹道：&ldo;早知会是这下场，我绝不会应允……他骗了我……骗了我！

！

&rdo;

&ldo;&lso;他&rso;？&rdo;杨蝉警觉，&ldo;&lso;他&rso;是谁？那个幕后之人？&rdo;

可龙延不语，已经转到别处，继续寻那无生机的&ldo;生者&rdo;去了。

生者无存，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杨蝉掬起一捧土，盖在方才被翻出的手臂上。

接着跟着他，看他东翻西找，替他把翻出的尸体一一重新盖上，不多时，龙延的双手被折腾得鲜血淋漓，然而他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愈走愈远了。

一声微弱的啼哭，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原以为是听错了，停了停，又是一声……

&ldo;是婴儿。

&rdo;杨蝉抢先一步，寻得哭声源头。

这里原本应是村外了，那哭声来自地下。

&ldo;地底竟还有人活着？&rdo;

此时夜幕西沉，那一道血痕般的晚霞也隐入了天际。

这一晚，华山无星无月，滚滚乌云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