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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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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蝉果真陪了他几日。

她陪他，和他聊天，但不会照顾他。

她不喜欢照顾任何人，所以，其实她是在等他死。

她想，她是在给一个原本不相识的人送终。

她预估得不错，几日后，刘衍真的不行了。

他一直躺在原地，一开始还能说说话，最后三天连话也无法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昏睡。

或许那天他走出屋外，就是最后一次的回光返照。

他做了他应做的事，寿缘尽了，他就该走了。

最后一天的傍晚，刘衍终于醒了。

天色并不是很晚，昏暗的屋内还点着灯，他茫然地睁着眼，良久也没发一语。

&ldo;要喝水么？&rdo;杨蝉问，&ldo;可能是你最后一口水了。

&rdo;

&ldo;你……要送我了，对么？&rdo;

&ldo;对，&rdo;杨蝉又问了一遍，&ldo;要喝水么？&rdo;

刘衍摇摇头，他虚弱得连摇头都摇得很慢：&ldo;你……&rdo;

&ldo;叫我阿蝉。

&rdo;杨蝉凑到他身边。

&ldo;阿蝉……&rdo;刘衍似乎不咳了，他微笑道，&ldo;我想……再听你讲讲烛九阴……&rdo;

杨蝉点点头：&ldo;烛龙烛龙……口中衔烛，乃天地之火精。

烛龙之火，悠悠长存，万古不息……&rdo;

&ldo;可是……天底下哪里有万古不变的东西……&rdo;

&ldo;所以我二哥说，若有一日烛龙之火熄灭了，万物寂灭、天地置换，对三界而言便是一场浩劫。

&rdo;

&ldo;是吗……&rdo;这个男人说，&ldo;你说过，烛龙闭着眼睛便是天黑了，对吗？&rdo;

&ldo;对。

&rdo;

&ldo;阿蝉，那……烛龙刚刚……是不是把它的眼睛闭上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呢……&rdo;

杨蝉扭头看看窗外，外面的还有大半的天光没有被暮色隐没。

她伸出手，掩住了刘衍的双眼：&ldo;不，只是你的眼睛闭上了而已。

&rdo;

&ldo;是吗？那我可以见到我的妻子了……&rdo;

&ldo;是，&rdo;杨蝉斩钉截铁道，&ldo;而且刘衍你记住，你只是个凡人，上了奈何桥就接下孟婆汤喝了……而我只是个过客，你从未认识过我……&rdo;

她说着说着，觉得掌下有些异样。

再移开手掌，发现刘衍已经死了，他面容安详，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