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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向心高气傲,就是被霸凌也没有低过头的何念,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卑微,我并未觉得有丝毫解气。
「所以就因为我安然无恙,我就活该被绑架吗?」我只觉得胸闷,「那为了救我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张知言呢?他无辜吗?」
何念的脸色越来越白,我仿佛找到了一个倾泻口,把从见过刘玉容之后堵着的那股气一下子全撒了出来:「你说你只有一个亲人了,那我呢?从小就抑郁过世的母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能醒的父亲,我比你好到哪里去?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总摆出一份无辜受害者的模样?我们之间谁欠谁更多早就说不清了。
何念,不是谁哭得声音大就代表谁就会更痛,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
说完我转身想离开,却又听到身后何念叫我的名字,声音满是悲痛,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下言。
我没有回头,抛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
「何念,不管你相不相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有一个亲姐姐的。
」
之前的何聆恨毒了何念母女,怎么会把她当姐姐?可是凭什么我这么难受,他们还能心安理得地认为是我的错?我总得拉着人和我一起难受才好。
转过走廊的拐角,就看见了三个人。
沈思渊、秘书王叔、还有……张知言。
真是的,听墙角还站得这么整整齐齐。
几日未见,张知言似乎更憔悴了,左手和左腿都打着膏药,人坐在轮椅上,头发长长了,前面的碎发开始遮住眼睛了,却遮不住他漆黑如墨的眼神。
「王叔,公司怎么了?」我努力忽视另外两人,开口道。
何父倒下后,王秘书一般都在公司忙着维持运营,现在过来肯定是公司有了他处理不了的问题。
王秘书一愣,似乎没想到我先问的竟然是他,他下意识看了旁边两个人一眼,又看着我说:「小姐,公司那边堆了一堆业务需要何总处理,只是现在何总还未醒,我只能来请示您了。
」
「好,我们去公司说吧。
」
言罢,我抬腿准备和王叔离开,手腕却被拉住了。
保持镇定回头,果然是张知言。
对上他的眼睛,黑的仿佛是一滩死水。
他盯着我,沙哑着喉咙开口:「我以为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会是你,可是我错了。
我安慰自己你是因为有急事去忙了,我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十天,也没有见你过来。
我才明白,原来你真的就这样抛下我不闻不问了。
」
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熄灭的希望,我只觉得心像是被谁攥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只听,他又喃喃到:「到底还是我先忍不住来找你了,何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语气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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