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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rdo;竹凤阿道：&ldo;这个容易。

&rdo;不一时，舟人排上酒来，竹凤阿道：&ldo;刘兄且请饮一杯，润润喉才说不妨。

&rdo;刘有美道：&ldo;兄等难道倒不吃？&rdo;竹凤阿叫将大杯来斟上酒，递与刘有美，次连城，次友梅，最后自己也筛了一杯奉陪。

单有刘有美的酒量原高，拿起酒，一饮而干，一连饮了数杯，乘着酒兴，说道：&ldo;昨日诗题，兄等道是哪个出的？&rdo;柳友梅道：&ldo;是府里出的，学里传来的。

&rdo;刘有美道：&ldo;是学里传来的，却不是府里自出的。

&rdo;柳友梅道：&ldo;怎么不是府尊出的，却又是谁出的？&rdo;刘有美道：&ldo;小弟也不知。

昨晚别后，小弟一向有一相熟的旧邻，现在杭州府做书手，府中消息都晓得，昨日返舍，就遇着他在舍下了。

小弟与他偶然谈及，他对我说，&lso;诗题是太爷的一位小姐出的&rso;。

你道天下有这样聪明女子么？可不令人想杀！

&rdo;柳友梅道：&ldo;原来如此！

怪不得兄要着魔矣。

这样说起来，那小姐一定能诗的了。

但世上难得才色兼全的女子，有才者未必有貌，有貌者未必有才，即或有貌有才，而无一种才貌的风情韵致，亦与无才貌者等；有才无貌，不可谓之绝色佳人，有貌无才，不可谓之女中学士，有才有貌，而风情或减，韵致歉然，亦如嚼蜡便无味矣。

&rdo;&ldo;那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惟女工针指，件件过人，至于诗词一事，尤其所长，就是雪府尊刻的《啸雪集》，倒有大半是小姐吟咏的，难道不是才色兼全钟情女子么？&rdo;竹凤阿道：&ldo;兄知其一，未知其二，雪小姐的才貌，果然是仕女班头，但我敝年伯的意思，必要配个文章魁首，为此出这诗题，虽试士，实欲择婿耳。

&rdo;柳友梅听说，心上也不觉暗暗欢喜，想道：&ldo;我柳友梅若题破了雪小姐的诗题，便不患佳人难遇矣！

&rdo;便一心想着雪小姐，不觉诗兴勃勃，如有所得，对着竹凤阿道：&ldo;既如此，当吟成才士句，接续美人缘也。

&rdo;竹凤阿道：&ldo;正是！

今日乘此春光，赋诗饮酒，亦一乐事，且请吟诗。

&rdo;杨连城道：&ldo;诗不成者罚酒三巨觞。

&rdo;刘有美道：&ldo;小弟诗是决做不出的，倒情愿罚酒。

小弟昨夜闻此好消息，想了一夜，有了头没了尾，有了尾没了头，不觉没心绪起来，今早倒阁笔不题，索性养养精神，好若吟一首，如今决做不出的了。

&rdo;柳友梅道：&ldo;昨日尚未请教，今日正该同咏。

&rdo;杨连城道：&ldo;若无佳句，曷谢良辰，正该同做。

&rdo;竹凤阿道：&ldo;既如此，请各挥毫。

&rdo;

抱琴犹在拜箧中，取出文房四宝，四人各分了纸笔。

只见竹凤阿注目花笺，搜索枯肠；杨连城拿着一管笔，口里唧唧哝哝的吟哦；刘有美也不做声，拿着酒，只顾饮，举起觞，不住吃；只有柳友梅也不想，也不写，也不饮酒，立起身往船头上散步，遥望那四围山色、一带花儿，不觉诗思扑扑从天外飞来，喜动眉宇，便叫抱琴取过纸笔，顷刻写成七言律诗二首，真个是：

文成七步，笔扫千军，腕下霎时兴云雨，纸间顷刻走龙蛇。

柳友梅写完了诗，袖在袖中，走入舱中，问道：&ldo;三兄诗俱完了么？&rdo;刘有美道：&ldo;兄怎么不去做诗，反去问望，三杯头是不饶你的。

&rdo;柳友梅道：&ldo;弟实不才，诗已粗成。

&rdo;刘有美道：&ldo;这样险韵，兄难道完得如此神速？&rdo;竹凤阿道：&ldo;柳兄才极敏捷，他若诗成，尚未知鹿死谁手，小弟诗虽胡凑，尚欠推敲，杨兄佳句已完，亦未写出，柳兄既已诗成，何不赐教！

&rdo;柳友梅就在袖中取出，与三人看。

刘有美接在手中，叫道：&ldo;友梅兄果然做了，大奇、大奇！

可谓真正才子。

&rdo;竹凤阿笑道：&ldo;真正才子，合配个真正佳人。

&rdo;杨连城道：&ldo;相配时，这诗题分明是姻缘薄了。

&rdo;众人都挨拢来看，只见上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