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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唐师、丁志涛都对红枪会反感，说：&ot;不能信那个，一信就倒霉。

&ot;我劝过廉若增：&ot;义和团也说刀枪不入，结果枪也入了刀也入了，过多少年了，红枪会还玩这套，你怎么能信呢？&ot;他说：&ot;我就是去吃饭。

&ot;红枪会头目杨三是治安军督办齐燮元的表弟，他知道我收藏刀枪，就让我捐给红枪会，我认为他们是骗人去送死，所以把刀枪藏在神龛上面，对他说：&ot;我放在四十里外了。

&ot;

杨三说：&ot;快给我取去。

&ot;我说：&ot;现在发大水，过不去。

&ot;他又冲我吆喝，当时是我心情很不好的一段时期，一下就发了火，说：&ot;二先生说在四十里外，是给你面子下台，现在告诉你，就在这神龛上头，离你五步远，你敢拿就拿。

&ot;--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自称是二先生。

杨三没拿，转身走了。

后来别人告诉我，有人问杨三：&ot;杨三爷怎么吃这瘪，一个毛孩子都弄不动？&ot;杨三说：&ot;他六叔李牧之十九岁就当了同知（比知府低一级），现在的官比我表哥大。

&ot;

红枪会和日本人开了仗，几乎全部阵亡，河里都是死尸，宁河话叫&ot;河漂子&ot;。

只有一个人生还，叫李锐的十四岁小孩，也是为吃饭进的红枪会，算起来还是我本家的弟弟。

日本人拿机关枪对着他，他吓得直摆手，那日本兵也摆摆手，意思让他快走，他就从死尸堆里走出来了。

可能还有一个。

红枪会的服装是一身黑，一个生还者躲进我住的祠堂，求我救他。

当时日本人开着快艇在河道转，见到人就扫机关枪。

日本人要上岸搜查，祠堂临街，是躲不过。

我说：&ot;你呆在这必死，翻墙吧，一直向北翻，北边河面上没日本人，过了河就安全了。

&ot;我教给他作&ot;水裤&ot;，将棉裤脱下来，吹足气，扎上裤脚就成了气囊，浮着过河。

也许他活下来了。

因我与父亲闹矛盾，唐师说他有个徒弟叫郭振声，住在海边，让我去散散心，给我一块药作见面凭证，是李存义传下的&ot;五行丹&ot;。

我拿着药到了渤海边的大神堂村，然而郭振声不在。

他是此地的&ot;请愿警&ot;，户籍、治安都是他一个人，当时有一家大户被匪徒绑票，索要两千大洋，郭振声让朋友凑了十八块大洋，留了九块给母亲，一个人去捉匪徒了。

他在黑鱼籽村的旅馆里空手夺枪，捉住了两个劫匪。

其中一个竟然是大土匪头子刘黑七，不远就是他的老巢，郭振声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没法将他押走，就把枪还给了刘黑七，说：&ot;绑票我得带走，你要不仗义，就给我一枪。

&ot;刘黑七连忙说：&ot;那我成什么了？&ot;拉着郭振声讲：&ot;你知道我以前什么人吗？&ot;原来这刘黑七以前是天津有名的大饭庄&ot;登瀛楼&ot;的少东家，因为打死了客人，才逃到海边作了土匪。

他向郭振声保证，只要他活着，大神堂村再不会受土匪骚扰，还要给郭振声三十块大洋，郭振声为不扫他面子，拿了两块。

郭振声带着人票回来，整村人庆祝，我就跟着大吃大喝。

那时我已经在大神堂村住了十多天，我把药一拿出来，郭振声就认了我这师弟，给了我五块大洋。

我从大神堂村回来后，唐师就带我去了北京找他的师兄尚云祥。

尚云祥年轻时求李存义指点，练了趟拳，李存义就笑了：&ot;你练的是挨打的拳呀。

&ot;一比试，李存义没用手，一个跨步就把尚云祥跨倒了。

尚云祥要拜师，李存义说：&ot;学，很容易，一会就学会了，能练下去就难了，你能练下去吗？&ot;尚云祥说：&ot;能。

&ot;李存义只传了劈、崩二法。

隔了十一二年，李存义再来北京，一试尚云祥功夫，感到很意外，说：&ot;你练得纯。

&ot;对别人说：&ot;我捡了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