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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否则孤儿寡母，日后也难再找好婆家。

周三太太打定了这主意，越发要今日便将此事做成了。

入赘的是自家表弟，少不得将来周家二房的财产都落在他手里，自己也得分些好处。

当下笑道：&ldo;说起来嫂子也是太过仔细了，姑娘今年十三了，也该说起亲事，没得总是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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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气得脸涨通红，气喘吁吁道：&ldo;三弟妹这是说的什么？我已说了，绮年还在孝中，哪里有论亲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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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太太哎呀一声：&ldo;我的好嫂子，你怎这般糊涂！

我也说了，先将庚帖换了，待出了孝再过礼下定，横竖是入赘，连嫁妆也不要准备的，何等方便？好嫂子莫要耽搁，快将庚帖给了我，好去与人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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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见她这般无赖，竟将这般话当着女儿的面说出来，又气又急，张口便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咳。

周三太太急忙上来要给她拍背，眼珠子却滴溜溜直往吴氏枕头下面看，口中说着嫂子莫要心急，那手却伸到枕头底下去摸庚帖。

绮年早看见周三太太那手不老实，对如鹃使个眼色，如鹃一头扑上来，嘴里叫道：&ldo;太太，太太你怎么了，如鹂快端水来。

&rdo;一面用力往周三太太身上一挤，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力气也不小，竟将周三太太推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如鹂早气得要死，端了水也是一头冲过来，不偏不倚正与周三太太撞在一起，一杯茶顿时有小半泼在周三太太身上，虽则茶水并不很烫，但三太太尚未换了夹袄厚裙，仍旧被烫得不禁叫了一声。

如鹂心里暗暗解气，面上却做出惶恐之态，连忙蹲身去给周三太太拭抹裙子上的水迹。

如燕也过来帮忙，嘴里一迭连声责骂如鹂，却与她两个左右夹着周三太太，连扶带架按回了椅子上。

周三太太被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裹着，一时竟挣不开。

待要责骂，毕竟不是自家丫头，且如燕已经将如鹂骂了，自己再骂，未免太失身份。

待要让吴氏或绮年来处置，吴氏正咳得撕心裂肺，绮年忙着给母亲拍背喂水，哪里顾得上。

这个哑巴亏只好咽了，没好气道：&ldo;罢了。

如此，我今日先家去，回头再来说这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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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起身道：&ldo;母亲不能起身，我送三婶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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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太太正中下怀，拉了绮年的手往外走，一面笑嘻嘻道：&ldo;好姑娘，你可不知，婶子给你寻了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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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跟着绮年出来送客，听见周三太太竟越过吴氏与绮年说这话，恨得牙根都痒了，真个恨不得再端一杯水来泼在周三太太身上。

却听绮年不动声色道：&ldo;三婶这话说得奇怪，我身上重孝未除，婶子却提什么说亲的事，不知是哪本圣贤书上的道理，改日倒要去向三叔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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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三房老爷虽只考中一个举人，却是素爱标榜自己诗书传家恪守圣人训的，每日里圣贤古语不离嘴边，若是族中有些什么事，他必要搬出《论语》《孟子》上的话来教训人。

周三太太一窒，这才正眼仔细打量绮年。

只见绮年穿一件湖蓝色散绣银线暗花的斜襟褙子，下边蜜合色半旧的锦裙，虽刚过了十三岁生日，却是身形挺拔，比自家十四岁的女儿还似要高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