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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又立即想到了眼下快要启蒙读书的卡尔，过些时，要带妻儿子女都到新教堂去洗礼。

&ldo;罕丽达，你看海涅在他的诗歌里说得多好，他把信仰看作是一张进入欧洲文明的入场券。

&rdo;亨利希伏身灯下，对着一本正在读的书自言自语地说。

妻子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她搓洗衣物的声音在回答他。

&ldo;很可惜，你对文学的兴趣不大。

只研究家务不研究信仰。

&rdo;他只好这么自我安慰，自我解释：&ldo;一个人活一辈子没有任何信仰也是一大悲剧，人生没有和不能选择自己最理想的信仰更是最大的悲剧。

&rdo;

这时，卡尔却飞快来到了父亲的身边，要抢父亲手里的书。

&ldo;爸爸，信仰?入场券?&rdo;卡尔瞪大眼睛问父亲：&ldo;信仰是什么?入场券是什么?文明又是什么?它们都能像烧饼、葡萄那样，能吃吗?&rdo;

这个对什么问题都纠缠不放的孩子，让连日来难得高兴的父亲笑了起来，&ldo;能吃，能吃!我的亲爱的卡尔!&rdo;父亲说着，抚摸着孩子一头浓厚的黑发。

卡尔又不解地、贪婪地盯住了海涅的诗歌和爸爸身旁的伏尔泰、卢梭的一些文学书籍。

&ldo;我亲爱的卡尔，你不是喜欢去电影院里去看电影吗?进电影院里的那张票就是入场券，没有这个东西就进不去的。

&rdo;亨利希又耐心地对孩子说。

&ldo;我要读书!我要信仰!我要入场券!&rdo;卡尔从爸爸的书柜拿出一本书又蹦到妈妈的身旁。

&ldo;伏尔泰说，写作必须朴实，必须了解人类的心声，并且要让心声说出来。

另外你知道，他还为法兰西发现了一位莎士比亚呢!&rdo;

亨利希说着，却又想到妻子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属于她的是衣柜、厨房，折叠得整齐的衣服，调理出可口的饭菜……因此，这位帕维亚大学教授的后裔读的书却很少。

书柜是属于爸爸的。

亨利希是读法文中学、大学毕业的，其中就连法国的戏剧目录书就藏有38卷。

埃德加尔&iddot;冯&iddot;威斯特华伦说他是&ldo;一个能够背诵伏尔泰和卢梭作品的地道的18世纪的法国人&rdo;。

&ldo;主人，弗里德里希斯来访!&rdo;侍女报告。

弗里德里希斯是特利尔城高等法院的陪审官，他参加了泛德意志大学生协会，是亨利希要好的青年同事。

弗里德里希斯于1817年10月同来自各大学城的500名大学生一起由瓦特尔堡到爱森纳赫去。

在那里，他的朋友里曼在城堡的骑士大厅发起爱国统一运动，学生们把可恨的反动文告和一根殴打士兵的棍棒扔到火里烧了。

&ldo;您请坐，同事先生，我发现您又在生气。

&rdo;律师敬佩他的勇气却又过分地担心他，指着家里华贵的罗可可式椅子请客人坐下。

弗里德里希斯不等屁股坐定，便热烈地、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ldo;我们究竟生活在怎样一个国家里!34个诸侯分割了国家政权，成百个关税区把德国内部互相封锁起来;费希特被禁止活动，施泰因遭受迫害，而诗人恩斯特&iddot;莫里茨&iddot;阿恩特则被解除了教授职务;国王今天是否还履行他的诺言呢?他本来想给我们制订一部宪法，可今天他不再想这件事了!律师先生，您看看人民的处境吧!奴隶虽然废除了，但是农民今天的生活改善了吗?我们需要德意志国家的统一!德意志联邦正处在梅特涅暴君的严密控制之下!&rdo;

亨利希试图使这位年轻的同事安静下来，但弗里德里希斯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