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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ldo;我只好走了，我要是在旁边，他可能还会拿刀砍她的，好在我下楼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现在她到底怎么样了，我一点都不知道。

&rdo;

我听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似乎就发生在我眼前，又想起自己的每一天过得又何尝不是惊心动魄？心中不禁黯然，问他：&ldo;就没别的办法吗？她离不了婚吗？如果能离婚的话，远走高飞也是可以的吧。

&rdo;

&ldo;离婚肯定是能离得了，&rdo;他苦笑一声，&ldo;问题是根本就不敢离，我和她可以远走高飞，她女儿怎么办呢，还有她娘家的人，那家伙已经威胁过她好多次了。

&rdo;

不觉中，气氛沉闷起来，一下午都是，即使一向活泼的小男，也几乎没有蹦蹦跳跳，忙完了，几个人或坐或卧，都不怎么说话。

我躺在田埂上，伸手一触便是九重葛，蝴蝶形状的花朵就在我脸边摇曳不止，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断散发出来，让我觉得格外清醒，但是，心情并没有好多少，比花香更要巨大的虚无之感盘踞在心里挥之不去：人之为人，向死而生，结局本已注定，可是从古到今，从不见有人杜绝痴心妄想，从不见有人了却滚滚红尘，到头来，就如佛法里的&ldo;红炉点雪&rdo;，生也生他不得，死也死他不得。

如此而已。

天黑之后，一行人郁闷着去了江边的露天酒吧，消磨到十点钟。

今天倒是奇怪得很，小男一个劲要酒喝，武汉关的钟楼刚刚响了十声，杜离一把推开面前的啤酒瓶，站起身来，&ldo;不行，我要去找她！

&rdo;说着拿起车钥匙就要离开，小男也跟着起身，说要和他一起走，我便叫来服务员结了账，一起作鸟兽散。

杜离搀着小男先走，小男显然是喝多了，接连踉跄了好几下，每次都差点摔倒了，小男喝成这个样子的确是前所未见。

我和囡囡去坐轮渡回武昌。

我喜欢坐轮渡，每次当船行至长江中央时，看着翻卷的旋涡和两岸明灭的灯火，总觉得自己不是活在将万千世人罩于其中的都市，而是到了苏州这样的地方，几次都是这样：当武汉关的钟楼开始敲响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坐的船正到了寒山寺的院墙之外。

&ldo;求你件事情，行吗？&rdo;囡囡靠在栏杆上问我，江风不小，吹乱了她的头发，一只江鸥追着轮渡在夜色里上下翻飞。

&ldo;别说一件，一万件也行啊。

&rdo;类似的俗话，肯定已经被这世上所有恋爱中的人们都重复过了，

&ldo;说吧？&rdo;

&ldo;不行，你得先答应，得发誓！

&rdo;

&ldo;好好，我发誓，&rdo;哈哈笑着双手合十，&ldo;玉皇大帝在上，小人在此立下誓言，惟沈囡囡命是从，若生异心，天诛地灭。

&rdo;

&ldo;天诛地灭&rdo;几个字都还没说全，囡囡一拳擂在我的胸前，&ldo;你找死呀，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rdo;

我赶紧问是什么事情，可是，她又闭口不谈了，我接连追问了好几次，她才哈哈笑着说：&ldo;反正你已经答应了，回家之后再说不迟，记住你发过誓哦，不许反悔！

&rdo;

到家之后，我才知道她求我的到底是件什么事情，也知道了她一连好多天只要有空就上隔壁的图书馆里去呆着到底所为何故。

刚刚进屋，我正弯着腰换鞋子，囡囡先进了屋子，从窗台上拿下一本满是灰尘的书，&ldo;你听好，&rdo;她直盯盯地看着我，&ldo;我要你去住院。

&rdo;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ldo;开什么玩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