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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于连的爱情之过度和疯狂远非语言可以形容。

靠了金钱，利用并且滥用她姑妈，一个出了名的、富有的笃信宗教的女人的信誉，德&iddot;莱纳夫人获准每天两次探望他。

听到这个消息，玛蒂尔德妒意大发，直至丧失理智。

德&iddot;福利莱先生向她承认，他的势力还没有达到无视一切礼仪的程度，不能让人准她每日不止一次地去探望她的朋友。

玛蒂尔德让人跟着德&iddot;莱纳夫人，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德&iddot;福利莱德先生用尽了一非常灵活的头脑所能想出的一切办法，向她证明于连配不上她。

经受着这种种痛苦的煎熬，她反而更爱他了，几乎每天都跟他大吵大闹。

对于这个他如此不寻常地连累了的可怜女孩子，于连想竭尽全力做个正直的人，一直到底；然而，他对德&iddot;莱纳夫人的狂热的爱情每时每刻都不放过他。

他找出的理由站不住脚，不能说服玛蒂尔德相信德&iddot;莱纳夫人的探访是纯洁的，他就对自己说：&ldo;这出戏应该快要结束了，如果我掩饰不住我的感情，这倒是我的一个借口。

&rdo;

德&iddot;拉莫尔小姐获悉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死了，德&iddot;塔莱先生，那个如此富有的人，竟敢对玛蒂尔德的失踪说了些难听的话，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前去请他收回。

德&iddot;塔莱先生把一些写给他的匿名信拿给他看，信里充满了巧妙地串联起来的种种细节，可怜的侯爵不能不看到事实真相。

德&iddot;塔莱先生又斗胆开了几句不够委婉的玩笑。

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怒不可遏，痛不欲生，提出的赔礼道歉的要求过于苛刻，百万富翁宁可进行决斗。

愚蠢胜利了，巴黎那些最配人爱的人之一，还不满二十四岁，就这样死于非命。

他的死在于连日渐衰弱的心灵上留下一种奇怪的，病态的印象。

&ldo;可怜的克鲁瓦泽努瓦，&rdo;他对玛蒂尔德说，&ldo;他对待我们的确是很通情达理，很诚实正直；您在您母亲的客厅里干出那些轻率的事情之后，他本应恨我，找我的麻烦，因为跟着轻蔑来的仇恨通常都是狂暴的……&rdo;

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的死改变了于连关于玛蒂尔德的未来的一切想法；他用了几天工夫向她证明，她应该接受德&iddot;吕兹先生的求婚。

&ldo;这个人腼腆，但是不过分伪善，&rdo;他对她说，&ldo;他肯定会加入求婚者的行列。

比起可怜的克鲁瓦泽努瓦来，他的野心要平凡些，持久些，他家里没有公爵领地，娶于连&iddot;索莱尔的寡妇不会有任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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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而且是一个蔑视伟大的激情的寡妇，&rdo;玛蒂尔德冷冷地反唇相讥，&ldo;因为六个月的生活，已经足够让她看到，她的情人爱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他们一切不幸的根源。

&rdo;

&ldo;您这就不公正了，德&iddot;莱纳夫人的探视将向为我请求特赦的巴黎律师提供特殊的理由；他将描绘凶手如何受到受害者的关怀。

这会产生效果的，也许有一天您会看到我成了一出情节剧的主角呢……&rdo;

一种疯狂而又无法报复的嫉妒，一种无望的不幸的持续（纵使于连获救，又如何能挽回他的心？），一往情深地爱上这个不忠的情人所造成的羞辱和痛苦，使德&iddot;拉莫尔小姐陷入沮丧的沉默，纵有德&iddot;福利莱先生的殷勤照顾和富凯的粗犷的坦率，也不能使她得到解脱。

至于于连，除去被玛蒂尔德占用的时间外，倒是生活在爱情之中，几乎不问明天的事。

当这种热情是极端的、没有任何矫饰的时候，就产生出一种奇特的效果，德&iddot;莱纳夫人因此几乎分享着他的无忧无虑和温馨的快乐。

&ldo;从前，&rdo;于连对她说，&ldo;我们在韦尔吉的树林里散步的时候，我本来可以多么地幸福啊，可是一种强烈的野心却把我带到虚幻之国去了。

不是把这近在唇边的可爱的胳膊紧抱在胸前，却让未来的幻想给夺去了；我为了建立巨大的财富，不得不进行数不清的战斗……不，如果您不来监狱看我，我死了还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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