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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于连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一个处处受人敬重的，用院士的话说，牵着全家人鼻子走的女人，居然肯用一种近乎友谊的口吻跟他说话。

&ldo;我错了，&rdo;于连立刻又想，&ldo;这不是亲密，我不过是那种悲剧里的心腹人，这是出于说话的需要。

我在这个家里被看作有学问的人。

我这就去读布兰多姆、多比涅和艾图瓦尔。

我可以对德&iddot;拉莫尔小姐谈到的那些软闻趣事中的几则提出反驳。

我要从这种被动的心腹人的角色中摆脱出来。

&rdo;

他跟这个举止如此威严、同时又如此随便的女孩子之间的谈话，渐渐地变得有趣了。

他正在忘记他那愤怒平民的可悲角色。

他发现她有学问，甚至通情达理。

她在花园里的看法和她在客厅里承认的看法大不相同。

有时她跟他在一起，兴奋，坦率，和平时如此高傲、如此冷淡的态度完全对立。

&ldo;神圣联盟战争是法国的英雄时代，&rdo;一天她对他说，眼睛里闪动着才华和热情，&ldo;那时候每一个人为了他想得到的东西，为了使他的党派获得胜利而战斗，不像您那个皇帝的时代，是为了平淡无奇地获得一枚十字勋章。

您得同意，那时的人不这么自私，不这么卑劣。

我爱那个时代。

&rdo;

&ldo;而博尼法斯&iddot;德&iddot;拉莫尔是那个时代的英雄，&rdo;他对她说。

&ldo;至少他被人爱，而那样被人爱也许是很甜蜜的。

如今的女人有哪一个碰到被斩首的情夫的脑袋不感到害怕呢？&rdo;

德&iddot;拉莫尔夫人叫她的女儿。

虚伪，要想有用，就得隐藏起来。

而于连呢，正如我们看到的，已经把他对拿破仑的倾慕向德&iddot;拉莫尔小姐吐露了一半。

&ldo;这就是他们对我们的巨大优势，&rdo;他一个人呆在花园里，对自己说。

&ldo;他们祖先的历史使他们超出于庸俗的感情之上，他们没有衣食之忧！

多么不幸啊！

&rdo;他感到一阵酸楚，&ldo;我不配谈论这些重大问题。

我的一生不过是一连串的虚伪，因为我没有一千法郎的年金用来头面包。

&rdo;

&ldo;您在想什么，先生？&rdo;玛蒂尔德匆匆跑回来，问他。

于连对老是蔑视自己也感到厌倦了。

出于骄傲，他坦率地谈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