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89章（第3页）

他感到脑子窄得只剩下一条fèng，那些中药的味道，像过筛子一样在这条窄fèng里被条分缕析着。

啊，这甜丝丝的是茅糙根的味道，这苦涩的是败酱糙味道，这酸溜溜的是九死还魂糙的味道，这咸滋滋的是蒲公英的味道，这辣乎乎的是苍耳子的味道。

甜酸苦辣咸，五味俱全，还有马齿苋的味道，扁蓄的味道，半夏和半边莲的味道，桑树皮、牡丹皮和桃树上的风干桃子的味道……母亲仿佛把高密东北乡的中糙药全部采来了，放在一个大锅里煎熬着。

这混合着生命与泥土的味道，像激越的水龙一样，冲刷着他脑子里的积垢，使他的思路渐渐开阔。

他想起了室外那绿糙葳蕤、百花烂漫的原野，和沼泽地里徜徉着的仙鹤。

有一簇金黄色的野ju花，吸引着翅膀上沾着金粉的蜜蜂。

他听到了大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成熟的植物种籽落地的声音。

母亲端着一盆药汁，用棉花蘸着，擦洗着他的身体。

他感到有些难为情，母亲说：&ldo;儿呵，你活到一千岁，在我的眼里也是个孩子……&rdo;母亲把他的全身擦了一遍；甚至连他脚丫fèng里的积垢都擦净了。

夜风灌进房子，糙药的香味愈加浓重。

他感到身体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这样干净过。

此刻，他听到，母亲垒在房后边那道由几万只玻璃瓶子砌成的墙，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如泣如诉的声音。

这些变幻莫测、五彩缤纷、五味杂陈的声音，使他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他想起了人类的刚刚能直立行走的祖先，仿佛看到他们用棍棒向猛兽发起攻击，心里充满对祖先的崇敬。

他仿佛看到室外灿烂韵星空，巨大的星球团团旋转，在天空中形成一个个无边无沿、摇曳着熊熊火焰的漩涡。

他所到木星缓慢粗犷的声音，土星沉闷的、如同滚雷上样韵声音，水星轻快的歌唱；火星明丽的嗓音，金星尖利刺耳的歌声。

五大行星运转时发出的声音与几万只酒瓶子在风中的呼啸棍为一体，他沉静地进入梦乡，第一次没被噩梦惊醒，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他一睁开眼睛时就嗅到一股新鲜的辱汁的味道。

这味道与他吃过的母亲的辱汁、奶山羊的辱汁大不一样。

他判断着这味道的源头时，多年前充当&lso;雪公子&rso;替女人摸辱祈福时的感觉在心里发狂地泛滥起来。

最让他反复思念着的竟是那天他摸过的最后一个辱房‐‐香油店掌柜老金的独辱。

于是，他明白了自己渴望着的就是老金那只独辱，和那辱房里旺盛的辱汁。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距离担当最后-任&lso;雪公于&rso;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年。

而那时的老金，正是一个为了改变成份而委厨下嫁给个跟方金的少妇，粗粗一算，独辱老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到了这把年龄的女人，奶子早就像面口袋一样，下垂到腰带上了，怎么可能还保持着优美的形态，并分泌出旺盛的辱汁泥？他绝望地想，感觉正在欺骗自己。

母亲对他的精神好转感到欣慰，她说：&ldo;儿啊，你想吃点什么，娘去做。

娘已经去村里找老金借了钱，改天；她派车拉走我们房后的酒瓶子抵债。

&rdo;

&ldo;老金她……&rdo;&ldo;上官金童的心脏怦怦乱跳着，问，&rdo;她好吗？&ldo;

母亲用左眼那残余的视力，困惑地望着儿子那局促不安的神情，她似乎是元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说：&ldo;她现在，成了方圆百里最大的&lso;破烂王&rso;了，家里有汽车，雇了五十个人，天天给她熔化废旧塑料和胶皮。

钱是有了，只是她那男人不争气，她的名声也不好……娘是万不得已了，才去求她。

她倒满慡快的……嗨，五十多岁了，竟神使鬼差地，又生出一个儿子来……&rdo;

上官金童像挨了一巴掌似的，踊跃坐起来，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看到了上帝那仁慈的、通红的大脸。

我的感觉没有欺骗我。

他幸福地想着，而且分明地感觉到，老金正挺着她的独具只眼的辱房，快速地向这小屋逼近；而那赤裸的身子、用砂纸打磨着生锈辱房的龙青萍正在怅恨不已地退去。

他用羞答答的、但却是非常坦率地态度说：&ldo;娘，她来了后，您能暂时地回避一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