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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他这里暗地里盘算，那人也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小严生得面白唇红，身材高而瘦，天生一张娃娃脸，不笑时仍带三分笑意，叫人见之可亲，平常走在路上，无论男女老少，哪个不爱和小严玩笑招呼，可这次却遇上顶头货，那人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似外头水塘面，薄薄地结了一层冰。

小严嘴角本来已经往上翘，寻思着是不是要借机打个招呼，这下便被他结结实实地冻在那里，无法延伸出来。

道士抑扬顿挫地念完词，放下禅拂又捧了香炉，绕着棺材开始走圈，香烟袅袅地迎面漫来，把小严的眼熏到酸涩，他眨眨眼，才发现那个墙角里的人已经低下头，像尊化石般坐在原地，连衣角都不动一下。

&ldo;什么路道?&rdo;小严自言自语，再不去多事，一挥衣袖出了邹府。

二

自此之后小严便多生了个心，借故常在邹府出处，经常看到那个人，总是在午后时分迟迟而来，黑压压一群人中低头穿过，态度从容，若无其事去角落里坐下，小严始终记得那张脸，冰雪一样。

他找了邹府的管家刘荣打听那人来历，回答说也许是邹老爷的远房亲戚，从来不与人搭讪，来时就坐在角落里，看人品模样本不该是个打抽丰的，也不像是来借机寻衅滋事，行迹很古怪。

&ldo;是不是你们老爷在外头弄出来的孽根?&rdo;小严开玩笑，刘管家嘿嘿地笑了，悄悄说，&ldo;这事也说不准呢，不过这位公子长得忒俊俏，怕我们老爷没这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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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事实如此。

&rdo;有人淡淡地接道。

一回头，那男子竟然已站在身后，沉着脸，冷冷看住他们。

小严与刘管家同时吓一跳，像在菜市上被人当场拿下的小偷，刘管家再老练也不禁红了脸，他打着哈哈道：&ldo;我去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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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严溜不掉，也不想溜，真难为他了，脸上居然半点尴尬也没有，极其大方地，向那人微微一笑：&ldo;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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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ldo;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人。

&rdo;小严搔着头皮，很无奈的发牢骚。

五姨太生前没有受到重视，死后却十分风光，法事整整做足七天，众人围绕吟唱香火不绝，连生病的邹老爷也让人扶着在灵柩前洒了几滴老泪。

是真是假，对于死人来说都已不重要，小严突然想她出嫁来邹府时轿子停到后门口，自己正好也从后门溜出去，两相打了个照片，也算是有一面之交了，便点了三支香上在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