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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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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件事情，只能由王上来做主了。

&rdo;郑瞀的心明镜一般，她匍匐于地恳切道，&ldo;臣妾请求陛下三思而行!&rdo;

&ldo;……夫人，这样激动!&rdo;楚王嘴上说着，却只用眼神示意旁边垂首静立的越荧搀起女子，自己则卷了玉珑千页帘，拂袖侧面，闭目养神。

郑瞀知他终将一意孤行，却仍来问她的意见，不由一阵恻然，俯在另一侧的瑶椅上也倦倦地不再开口。

便当此时，他们听到了仿佛来自天外的穿云弄月声。

&ldo;裳裳者华，其叶湑兮。

我觏之子，我心写兮。

&rdo;那荷衣少女不知何时抱了箜篌坐在湘竹华帐外，正拨指抚腕，素音清吟，&ldo;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rdo;风容花止之须臾，竟将一支《甫田之什&iddot;裳裳者华》唱得宛扬清绝，不似尘寰之曲。

&ldo;夫人啊，你猜云姬所唱的是谁呢。

&rdo;楚王熊恽掀起帘页，自案几上拾起一盅绿眉安溪茶，侧目问道。

&ldo;……那个人，大王心中怕是早已决断了罢……&rdo;郑瞀肃容道，&ldo;既王上一心若此，便望他日不作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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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样说来，夫人其是与寡人同心啊……&rdo;

窗外奏曲的女孩儿已不在了。

她早知这诉谈结局，结了末调便携箜篌回了后厢堂。

这几日天气冷了下来，屋外黑瓦上霜迹淡染，白墙之上苍窿也愈益深广。

那个注定的日子就要临近了。

越荧心里分明，神色却暗含了挥之不去的萧然。

居然连商臣都觉察出她的不情愿。

其实就算不看她的眼他也会懂得，有谁甘心嫁给一个怪物呢?但他仍是面无表情道，&ldo;我体内的杀气只能靠你的琴曲来镇压。

所以，不要再想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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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荧记得他说这话时毫无动容的样子，那样冷俊苍白的脸庞却嵌着绝代佳人传世的桃花眸，心里的厌恶之情便愈深了。

真是可惜了那位夫人的血脉……她十岁时读过邈山司史星官所记的各国简闻概论，凭自己的头脑大致还原出了前一代混乱的历史。

她知道商臣是息夫人后代，却再想不到他所受诅咒竟与此有切肤至深的关系。

&ldo;阿荧。

&rdo;有人在墙头这样轻唤道。

女孩儿下意识地循声而望，看见霜华白露垂杨里，那少年柔软惬意的笑颜如同舒开了九月梧桐枝头的凤尾流羽，从冰冷的空气中凝结住了一丝将逝的暖意。

苏惑。

她在心里说。

远处王庭的凤翔离火乐钟次第起落，喧腾之声逐渐从祭殿正心弥散开来。

越荧明白该是大巫宣告王上旨意之时了。

不出几刻，商臣便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她心中涩意顿生，望着苏惑的神情渐渐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