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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一连审判了十五日，贞德毫不相让，倒像是她来审判这一干伦敦法官。

这日审判结束，贝福德公爵把科雄唤到身旁，屏退了左右，小声道：&ldo;这女子口舌好生厉害，如此下去，只怕不是个办法。

&rdo;科雄恨恨道：&ldo;不若从明日起，只说防范，把那些旁观的闲人都关在门外。

&rdo;贝福德公爵皱眉道：&ldo;法庭开审，民众有权旁听，这是先王定下的成例。

倘若关起门来秘审，只怕将来有好事之徒纠缠。

&rdo;科雄沉思片刻道：&ldo;公爵大人，我们索性做得狠辣些，不管她如何分辩，只管早早定罪判刑。

只消她死了，万事好说。

&rdo;贝福德公爵长叹：&ldo;此举果然毒辣，只是手段忒不贵族了些。

&rdo;科雄见公爵有些犹豫，赶忙又道：&ldo;自古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

爵爷为了英格兰千秋霸业，些许牺牲，原是必要的。

&rdo;贝福德公爵一时无语，只得默许。

次日开庭，科雄主教觉得贞德余党并无半点动静，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于是一槌定音，判决贞德十二项罪名，公开处以火刑。

这十二项罪名本是子虚乌有、牵强附会，证词又多彼此抵牾，就连同庭的英格兰法官都觉得十分不妥，奈何科雄铁了心肠要置贞德于死地，又诬陷她为魔女，与恶魔有交易。

那伦敦法官纷纷朝旁听的公爵望去，见公爵岿然不动，只得个个无语，任凭科雄一个人翻云覆雨。

贞德在审判席上看到科雄这番表演，只是一直冷冷盯着他，唇边一丝冷笑，不置一词，显是不屑与他再行折辩。

此举正中科雄下怀，他得意洋洋拿出刚写就的罪名状，在法庭宣读一通，俯首望着台下贞德道：&ldo;犯妇贞德，你亵渎上帝，交通魔鬼，如今可知罪了？&rdo;

贞德昂然抬起头来，直视科雄淡淡道：&ldo;因信称义，天日昭昭。

今日在座之人，你们可要仔细了。

&rdo;说完紧闭双唇，不复多言。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法庭一片肃然，无论法官还是卫士，都面露敬畏之色。

这&ldo;因信称义&rdo;，原是神学信仰中的一件大事，非有大誓愿者不敢称之。

此时贞德说出这句来，听者无不心中震惶。

科雄在席上看众人面色揣揣，唯恐有失，连忙大声道：&ldo;你说的不错，天日昭昭，使你的罪行显露出来，得以公义审判。

可见你已坦承了罪过。

本席宣判你火刑，明日执行！

&rdo;说完大锤往桌子上一砸，&ldo;砰&rdo;的一声，尘埃落定。

只是这法官锤声音再响，却总敌不过少女那轻描淡写的两句话。

那两句话仍然萦绕在法庭之上与众人心头，久久不散。

【第五章贞德火刑架】

这一日阳光灿烂，几名刽子手早早来到卢昂城的鱼市前广场，竖起一根十字架，又在木架下堆起数簇柴薪，为纵，浇上新榨的橄榄油，还按照英国习俗塞了几块辱酪与一枚铜钉。

卢昂的居民三三两两陆续聚集在广场周围，默不作声地望着刽子手忙碌。

日过正午，先是有几十名英格兰长枪兵将广场团团围住，横起手中长枪将围观民众朝外推去，与广场隔开；然后又有百余名弓弩手占据了附近制高点；在更远处，五六队骑兵在街道上往返巡逻，通往鱼市广场的数个街口也筑起临时街垒，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敌压境。

这一切俱都准备停当，便有全副披挂的重铠步兵大队押着贞德前来，后面还跟着诸位法官与贝福德公爵。

而科雄头戴百合冠，腰间悬着那把嘉德剑，骑马走在贞德旁边，心中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