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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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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玉早被眼泪打湿眼帘，已说不出话来。

晚晴和晚弄对视了一眼，尚坠的神色表情与平时没有两样，一番闲话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但两人心里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从来想不到一贯少言的她原来也能轻描淡写地把话说得那般周到，不但令人惊讶，还觉得陌生。

仿佛而今的坠子，已不是过去她们所熟悉的那个坠子。

那时舟中听雨，楫浪泼荷，而今檐下听雨，昏帐暗罗。

幽静无人的房中，尚坠枕着一臂侧躺再床上，眸光无声落在地面，人一动不动，只静静听着屋上帘外的雨声，外头厅里晚晴和晚玉又低低说了会话，之后便似散去了再没声响，她翻个身，朝里合上眼。

这雨怕是下到入夜也不会停……

一任阶钱，点滴到天明。

此后又过几日，天老爷才终于收住雨势。

入晚十分，青空灰霾，碧树如洗，风过cháo枝带起清新气息。

&ldo;各色绫罗绸缎和珠钗头面都已给二夫人送去，厨子正在准备她亲自拟定的菜肴，二夫人说只想与公子独酌一更，这等生辰小事并不愿对外声张，故而让把酒菜都端到浣珠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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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邵印禀道，旁边小厮正把灯烛一一掌起。

白世非漫不经心地笑笑：&ldo;你依足她的吩咐去办便是了。

&rdo;方待回过身去与邓达园说话，转瞬想起什么，把已走到门口的邵印叫住，叮嘱般补上一句，&ldo;你去疏月庭和小坠说一声，我晚点儿过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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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印应声退下。

这才侧首向坐在东案的邓达园：&ldo;薛奎那儿怎样了？&rdo;

&ldo;有支突蹿而起的流寇最近在玉门关附近扰民生事，薛大人把此事报上了朝廷，朝中回旨让他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大臣们私下议论，不少人怀疑那支流寇是日益壮大的党项族人假办为之，其意在试探我朝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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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非颔了颔首，没说什么，沉思会儿后，又问：&ldo;宫中呢？&rdo;

&ldo;文德殿已修葺得七七八八，京x南郊王氏砖窑的王二爷费了几遭酒食，又破费不少银锭和两名侍婢，终究获得修葺使滕宗谅首允，把那批上好的铺地青砖卖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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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人点点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案面：&ldo;找一个当把文德殿修得更堂皇的名目，又或是把邻近几殿也同葺一新的借口，使人上道奏折，请皇上从内库再支十万x给滕宗谅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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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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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x务处的盐钞引收地如何了？&rdo;

&ldo;他们收来的钞引大部分经指fèng出而落入吾府，官营买钞场也被白氏的交引铺顶得门庭冷落，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们只留着一小部分压仓，然后层层上报说所收甚微，此举措效果欠佳，或望调高买入价以试后效云云，朝廷已几日批允，又多拨了十万x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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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把盐钞的私市价抬到一券七十贯，而后以每券六十贯九十文，八十文，七十文的依次减价，吧收进的盐钞引一点一点全数卖予官收，记住要做得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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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达园允诺：&ldo;如此一来，白氏从中赚取的差价便极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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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完如月，白世非向椅背悠然靠去：&ldo;何止，过去几年间x货务连岁有羡余，三司往往多收为额，又各地州府每岁受纳民户税帛，皆多为进贡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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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达园精目一闪：&ldo;那想必今年内库的入缴大减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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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非懒懒望了眼窗外，连绵多日的雨水虽歇了，天色却始终没有真正放晴，入夜后乌云压顶，黑漆漆地没半丝光亮。

&ldo;今夏雨季来得早，按这天时，不需多久京师便会接到地方水灾的急报，你把我的话传出去，今年不管何方水涝，商绅富户只许捐米捐衣，一律不得出钱赈灾，就让各地州府全向京师借调粮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