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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不!&rdo;白慧拦住常鸣,生怕他说下去似的,&ldo;你了解她只是表面的。
你不知道她的历史。
她在旧社会难道没做过坏事?没当过圣母军?&rdo;
&ldo;什么&lso;圣母军&rso;,你胡说些什么。
她的过去我全都知道。
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rdo;他受感情的激使,冲动地叫着:&ldo;你听,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但不能告诉那些打人凶手!他们也不想知道,不想承认。
如果他们承认这一切,还有什么理由毒打人?他们必须否定一切……我妈妈和爸爸都是原北师大的学生,是穷学生。
毕业后,每人只有一张文凭,两手空空地失业了!爸爸给一个报馆抄写稿子--对,现在他们会说这是抄写反动文章;妈妈给一个有钱人家洗衣服,看孩子--对,他们会说这是给资本家当奴才,为资本家服务。
后来,爸爸和妈妈把积攒的不多的钱全花了,才托人谋到一个中学教书的差事做。
妈妈教外语,爸爸教中文。
爸爸痛恨旧社会。
上课时宣传了进步思想,被人告了密,触怒了国民党当局,给当做&lso;赤化分子&rso;弄到警察局蹲了一年的监狱。
在狱里挨打挨饿,受尽折磨,得了胃穿孔,差点死在狱里。
出来后不成人样了。
工作也丢了。
那时我才两岁多,妈妈怎么能养活得了一家三口人。
多亏解放了,救了我们一家。
爸爸和妈妈一直没离开讲台,因为他俩都热爱教育工作,更因为热爱青年一代。
妈妈说过&lso;总跟青年在一起,心也总是年轻的&rso;。
爸爸带病坚持工作。
后来两人都先后评为&lso;一级教师&rso;。
妈妈这张照片就是当时照的。
五九年爸爸旧病复发,大吐血死了。
爸爸临终时,手指着我就是不合眼。
妈妈说她一定把我培养成材。
爸爸摇头,表示妈妈错会了他的意思。
妈妈明白了,哭了,说&lso;我一定为党、为祖国把象鸣鸣这样一代代的孩子们培养成材&rso;。
爸爸才含笑闹上眼……妈妈她……整天象牛一样工作着。
下了课,就和同学们谈思想、谈学习和工作,做个别辅导,常常忘了吃饭,很晚才回家。
吃过饭,又带着身上的粉笔末子趴在书桌上批改学生作业,有时到深夜……当然,现在他们会说这是&lso;不遗余力地毒害青年&rso;,那就由他们说去吧!反正历史不是靠他们做结论的。
妈妈是个多么忠诚、勤恳、善良的人呵!年复一年,她把多少批学生送上了大学,或者送到工农业战线上去。
年年春节、我家都聚满了妈妈历年教出来的学生们,有的看上去和妈妈的年龄差不多了。
他们在哪儿工作的都有。
有的已经很有成绩了。
但他们依然还是那样尊敬和热爱妈妈……你看,你看吧--&rdo;他跳起来,拉开柜子的抽屉拿出一包报纸裹的挺大的包儿,两只激动得抖颤的手从中撕开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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