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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认为我们不对吗?&rdo;
&ldo;我……我不知道。
&rdo;
&ldo;不,白慧,我必须提醒你!你可要警惕右倾保守思想,警惕资产阶级人性论的侵袭呵!这些思想毒素,正是那群乌龟王八蛋多年来拚命向咱们灌输的!以此麻痹咱们的斗志,瓦解咱们的队伍。
把咱们变成一群小绵羊,好任他们宰割!刚才对李冬的控诉你听到了吧!说明什么?说明阶级敌人的凶狠。
他们虽然不拿刀,不拿枪,却和拿刀拿枪的敌人一样狠毒!咱们文质彬彬、客客气气地和他们斗争行吗?不行!革命就是大杀大砍,就要流血,就要掉脑袋!&rdo;这时,他明显冲动起来,面对白慧,两条瘦长的胳膊上上下下比划着,好象在轰赶蚊蝇,并且不自觉地把嗓音放得很大,和喊一样,&ldo;革命是非常时期,什么条条框框、规章制度?叫它们见鬼去吧!在非常时期,连法律也可以保护敌人,成为敌人防止冲击的挡箭牌。
你爸爸当年在战场和敌人用的是法律还是暴力?很明显,是用革命暴力击垮反革命暴力。
现在仍然是这样。
我们必须高喊&lso;红色暴力万岁&rso;!&lso;红色恐怖万岁&rso;!你不要一听&lso;恐怖&rso;两个字也感到恐怖;感到恐怖的应当是敌人。
如果他们真感到恐怖了,那很好,就表明他们感到革命威力了!你应当高兴,应当欢迎!一个革命者应当使用和发挥这种威力!&rdo;
当下,他俩是站在大街上说话,但谁也没觉得。
好象两只船在激荡的波涛上兴奋地颠簸着。
白慧心想,郝建国真是个了不起的演说家。
他演说从来不打腹稿。
可是每次演说记录下来都是一篇有头有尾、非常精彩的文章。
他又富于激情和号召力,真能把素不相识的路人过客也号召起来,把石头也点起火苗。
当郝建国讲他们的一切都是&ldo;为了保卫革命,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rdo;时,他的理论就叫白慧完全拜倒和心悦诚眼了。
因为这个姑娘对党、对毛主席的忠诚。
可以拿她的生命来做考验。
&ldo;可你呢?白慧……&rdo;他把到了嘴边要责怪白慧的话收回去,抬抬略尖的下巴说:&ldo;看你的了!&rdo;
他没再要求白慧表达看法。
因为他从白慧眼睛里已经看到了一种燃烧的思想,还有对他的感激。
他对这姑娘感激的目光有一种朦胧的快感。
白慧象一个气球,给他打足了气,鼓鼓的,饱满又充实,似乎再一碰就要弹起来。
那看不见的创伤,仿佛涂上一层颜色漂亮、油烘烘的止疼膏,不再作疼。
她好了。
第一卷&iddot;三
公园的大门早被一群大学生用大字报封死。
他们谴责这里是&ldo;少爷小姐消闲享乐的乐园,是阶级敌人逃避革命的避风港,是培养资产阶级情调的温床&rdo;……大字报白纸上的墨笔字,个个都有椅子面一般大,拉开一种不可侵犯和违抗的架势。
此外,还贴了一张学生们自撰的要&ldo;永远&rdo;禁园的通令。
几个月来一直是这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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