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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自己这条大辫子,耳听外边把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ldo;神鞭&rdo;的绰号,愈叫愈响,真不知是祸是福,是吉是凶。
一方面,他想到这辫子居然把地面上那些各霸一方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统统打得晕头转向,暗暗自得;另一方面他又犯嘀咕,天津卫这地方,藏龙卧虎,潜龙伏蛟,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后边有能人,以后不知还要引出嘛样的凶神恶煞呢。
他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六回祖师爷亮相
不出所料,三天后,有人又嚷又叫,使劲砸门了。
听声音,就知不是好来的。
开门看,又是玻璃花。
但这小子一见傻二就后退三步,好像是怕叫辫子抽上,看来他是给辫子抽怕了。
然而,今儿玻璃花精神挺足,大拇指往后一挑,撅着下巴说:
&ldo;傻巴,你看看,今儿谁来会你了?&rdo;
大门外停着一顶双人抬的精致的轿子。
前后跟着八个汉子,一水青布衫,月白缎套裤,粉绿腰带,带子上的金线穗儿压着脚面;脚上穿薄底快靴,头上各一顶短梁小帽,显得鲜亮爽利。
单从这跟随的衣着上看,轿子里坐的绝非一般人。
此地人多官多,官儿从七品数到一品,城里城外到处都竖着旗杆刁斗,老爷便是各种各样的了。
谁知这是谁?但这阵势已经把傻二唬住了。
&ldo;怔着干嘛?&rdo;玻璃花朝傻二厉声叫道,&ldo;还不有请索老爷。
&rdo;
傻二说:&ldo;有请索老爷!&rdo;心里却糊里糊涂,不知这索老爷是哪位。
轿夫扬起轿杆,两个跟随上去左右一齐撩起轿帘,打里边走出一个老者:清瘦脸儿,灰白胡子,眉毛像谷穗长长地从两边耷拉下来;身穿一件扎眼的金黄团花袍子,宝蓝色贡缎马褂,帽翅上顶着一块碧绿的翡翠帽正,镶在带牙的金托子上。
他耷拉眼皮,像闭着眼,似乎根本没瞧傻二,大气之极。
看上去,不是微服私访的大官,就是家财万贯的大老爷,多半是来请自己去做武师或护院的。
他正盘算,万一这位大老爷请他,自己怎么谢绝。
但玻璃花一说出这老头姓名,叫他心里像敲锣似的一响:
&ldo;索天响,索老爷。
津门武林的祖师爷,不认得,还是装不认得?&rdo;
天津谁人不知索天响的威名!他在武林中稳坐头把交椅。
都说,单指拿大顶,脚踢苍蝇,躺在蜘蛛网上睡觉,是他的&ldo;三绝&rdo;。
他住在西门里镇署对过的板桥胡同,但幽居深院,找他不见,也从不在公众前露面,他的名帖却没有走不通的地方。
大人物都是金脸银脸儿,本都是难得瞧见的,今儿居然找到他门上。
傻二不明其故,又有些受宠若惊。
他恭恭敬敬给索天响作了长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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