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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胡老头看着红蓼，眼前却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未曾死得其所，却死的极其悲壮。

残存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一个十二三岁浑身湿透的女孩子，好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女孩子一直哭，骂着害她掉进水里的人，直到看到他，才停了下来。

那时候的他简直如新生一般惊喜，这就是下一任的镇妖师，是个小姑娘。

而且这个小姑娘无意中将他最后的意识封存在了梦境里，让他不至于消散。

他也曾全心全力教导她，初时她身体底子太差，便先教她扎马步，练基本功，也曾为严师。

直到需要教镇妖师的来历与使命，他动摇了。

这个女孩子，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亲人，他不忍心让她陷入这些。

他动摇了，所以他一直拖着不肯好好教她本领，想着这一生，把她糊弄过去就完了。

本朝对妖的禁锢不像前朝那般严，虽然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只要不四处张扬，也不会引得那些人关注。

反正所谓的那个秘密，也一直没有出现，何苦累的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一生流离。

&ldo;我说过，你是镇妖师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一旦暴露身份，就可能有危险。

&rdo;

&ldo;红蓼，如果我在两年前告诉你，用安稳的生活，一生的流浪和孤寂，换一身呼风唤雨的本事？你可愿意？放弃你的祖母，放弃你赖以生存的家园，只为一个可能永远完不成的使命，和天下为家，降妖除魔的无根生活。

&rdo;

红蓼愣住了，如果一开始师父这么告诉她，她肯定会拒绝。

即使现在，她也不会要。

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祖母不可以。

&ldo;做镇妖师，必须要放弃这些，所以师父您故意不教我？您只说镇妖师的威风，让我去崇拜，却不可以接近。

&rdo;

&ldo;是。

&rdo;胡老头闭上眼睛，避免心底的种种杂绪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ldo;也有先人碌碌一生如凡人一样，那样也挺好。

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会彻底瞒着你。

&rdo;

红蓼难以置信，但突然想明白了什么：&ldo;师父，您也是镇妖师吗？&rdo;

胡老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