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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ldo;可是，玉儿会不会追踪到咱们今天的谈话?或者……&rdo;林萧然不能确定。

&ldo;她追踪不到，我会把不想让她看到的内容屏蔽掉，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跟你见过面，也不知道，咱们聊了些什么?而且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有严格的道德规范的约束，有些内容是严格屏蔽的……如同你在大宅里跟莫玉瑶在一起的景象……玉儿就是看不到的，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电脑会自动屏蔽掉，这些你尽管放心……即使今后你娶妻生子，夫妻间一些私密的事，她也看不到……&rdo;夫人很能会意他的想法。

&ldo;哦，我知道了……&rdo;林萧然有些脸红，他知道夫人所说屏蔽掉的是什么?

&ldo;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都可以回答……&rdo;夫人温柔地问道。

&ldo;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do;林萧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微弱。

&ldo;别无它法了，否则，我也不会亲自来笔境，找你长谈，拆散你们，我也是没办法!&rdo;夫人叹了口气，声音依然一如既往地温柔，让林萧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陌如玉的母亲把凉茶倒掉，又给他换了杯热的，安慰道：&ldo;你是个好孩子，我这么要求你，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请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玉儿本不属于你的世界，我们给她造了&lso;笔境&rso;，本想让她像周穆王一样，进来玩玩儿，高兴高兴的，玩累了就回家……没想到她却一定要跟你生活在这里……

除非她自愿回去，否则强行切断电源，她的思想就会迷失在这个笔境里，永远都回不去了……就&lso;魂飞魄散&rso;了……消失了……但&lso;魂飞魄散&rso;并不是最可怕的结果……最可怕的是：她为了你，把自己心甘情愿地变成了&lso;木乃伊&rso;，让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僵硬、损坏，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思想就会感受到身体的这份恐怖的变化……所以人们常说，最残酷的刑法是杀掉一个人、把她挫骨扬灰、让她魂飞魄散……其实死就死了，也感觉不到痛苦……最残酷的刑罚是像玉儿这样，把自己做成&lso;木乃伊&rso;，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死去……却不管不顾……每天强迫自己生不如死地活着……却都是为了你……你明白吗?&rdo;

林萧然终于明白了：都说爱一个人是给予，不是索取……以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对玉儿情深意重、真心实意、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会让她幸福地度过一生，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什么叫给予、什么叫爱、什么叫付出、什么叫伤害、什么叫索取、什么叫等待……原来陌如玉付出的远比自己给她的多得多……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不容易，而且光有爱是不够的……他必须要作出抉择了，他要去挽救他深爱的玉儿，哪怕要经历千难万险，哪怕要被误解、被冤枉、被谩骂、被唾弃……哪怕他最后落得尸骨无存……只要能救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对着陌如玉的母亲深深地一揖，说道：&ldo;夫人，你放心，我会……离开她……让她回家……回到您身边的……&rdo;

夫人走过来，用双手轻轻扶起了他，离得近了，林萧然闻到她轻拂的衣袖带来的一股特殊的、熟悉的味道，就像……就像&lso;黄花地&rso;那落英缤纷的花香……就像那百花谷满山野花的芬芳，让他深深地眷恋，自从离开百花谷，他已经很久没闻过这种味道了，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只不过这香气更淡些，更清雅悠长些……

夫人笑了，好像又洞穿了他的想法，温柔地说道：&ldo;这是专门为我配制的香水，有淡淡的百花的香气，玉儿喜欢，就仿制到她经常去的&lso;黄花地&rso;和百花谷里，因为这个味道对她来说，代表着母亲、代表着母爱、代表着她对我深深地眷恋……你以前在&lso;黄花地&rso;做了八年的梦，又在百花谷住了十二年，自然熟悉这种香氛的味道……&rdo;

母亲……林萧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她的慈爱、想起了似乎她身上也有这种淡淡地香味，只不过年代久远了，他已经记不起来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

&ldo;怎么了?&rdo;夫人关切地问：&ldo;玉儿的事儿，我确实亏欠了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虽不玩&lso;笔境&rso;，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我毕竟是玉儿的母亲，你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都会满足你……只当是对你的补偿吧……&rdo;

林萧然看着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玉儿的母亲大概跟自己的母亲年纪差不多，跟自己的母亲一样贤淑典雅、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温柔有礼、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深爱自己的孩子，本来玉儿的母亲他也会视同自己的母亲……如今，看来没指望了……他想……

就见那夫人又一次地看穿了他的心事，很温柔地道：&ldo;你是个好孩子，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愿意做你的母亲……&rdo;

泪水又一次从林萧然的眼底溢出来，他跪来下去，恭恭敬敬地给陌如玉的母亲磕了一个头，叫道：&ldo;母亲……&rdo;，不能跟玉儿在一起了，不能跟她一起孝顺她的母亲了，但起码有机会能叫她一声，也好……

陌如玉的母亲赶紧用双手把他扶起来道：&ldo;快起来……地上凉……&rdo;，这句话如重锤一样打在了林萧然的心上……依稀仿佛间，在王府里，每日向母亲请安，母亲都会心疼地说：&ldo;快起来……地上凉……&rdo;，却原来，天下的好母亲都是一样的，都是这般的心疼孩子，他很想扑到她的怀里，抱抱她，如同当年扑进母亲怀里一般，但是他不能，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

就见夫人从袖里拿出了一个样式古朴的玉石扳指，对他说：&ldo;孩子，既然你叫我母亲，那这就算母亲的见面礼吧……送给你……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爹给我的陪嫁，玉儿没见过这枚扳指，她不会认出来是我给你的，就算是我跟你定的&lso;玉指之盟&rso;吧……我希望你答应我，今后每天带着它，让它提醒你，你跟我的约定……让它提醒你，为了玉儿，为了她对你的爱，你要疏远她……冷淡她……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好吗?&rdo;

林萧然伸手接过那枚玉石扳指，套在了左手大指上，躬身答道：&ldo;是，谢母亲!&rdo;

&ldo;玉儿给你的这把我家祖传的宝刀，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吧……&rdo;她指着林萧然随身带来的宝刀说。

&ldo;是，多谢母亲!&rdo;林萧然再次躬身谢过。

&ldo;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都可以回答你……&rdo;陌如玉的母亲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