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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盛小姐。”
他不笑的时候是一张清冷禁欲的脸,下颚线条比常人要清晰利落得多,眉毛浓得乌黑,眉峰立体清晰,从侧面看毛茸茸得根根分明。
编织繁复的暖色地毯铺满整个帐篷,踩上去骨头都绵绵的。
桌椅的高度显然不符合他的身材,有点局促,长腿只能大喇喇地分开了些,拎着手机,直接放在了桌面上,灯光下青筋有些明晰,有力。
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就像两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奇妙而融洽地相遇。
陈不周平常都是一身板正西装,他穿着一身成熟稳重的黑,鼻梁英挺,总是显得有些冷硬,肩又很宽,职业带来的加成让他身上的男人味比一般人要重得多。
而盛夏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芭蕾少女,身上线条很直,侧面看着又很薄。
一硬一柔,却莫名地很搭。
盛夏里没找到发绳,随意从细口花瓶上拆下一条丝带。
她随手用纯白缎面的丝带一系头发,长发松松垮垮地挽到一侧胸前,发丝见垂着的纯白丝带遮住了一小片锁骨。
他注意到桌上摆着一瓶起泡酒,联想到她在客厅内摆着的那个“花瓶”
——喝完洗干净的起泡酒酒瓶,她中意往酒瓶里插几支花。
她推了推一杯高脚杯,杯壁内摇晃着昏黄的液体,酒瓶瓶身上隐约有个莫斯卡托的标志。
“喝一杯吗?”
她声音里还带着少女的柔和,语气像是在朋友聚会上似的。
“……”
陈不周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你常喝酒?”
像她这种家庭,从小到大浸泡在各大宴会里,怎么可能滴酒不沾,手中拿着香槟杯做做样子也是常有的事。
但她也才十九岁。
刚成年没多久。
音乐声玻璃杯碰撞声轻柔脆响。
灯光从摇摇曳曳的帐篷缝隙里掉落进盛夏里的眼睛,光芒细碎晶亮,眼底像填充着某种钻石折射出的光。
盛夏里摇摇头。
她眼睛澄亮,兼有少女青涩以及远超常人的冷静感,看似单薄瘦弱,却有着不服输的小白杨似的生命力。
她随意指指洋房窗台外摆着的“花瓶”
,“我中意在酒瓶里插花。”
像那种酒瓶,瓶身都很漂亮,用色大胆,线条流畅充满设计感,又是很适合少女的样式,用来插花再好不过。
陈不周没说话。
这些他都知道。
甚至连她每天的日程表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想起刚到盛家进行保护任务的那段时间,他们在监控画面前观察着一切,除了她的卧室,其他四周、甚至是庄园外墙壁都安遍了监控器。
他在监控里见她画画。
见过她修剪植物枝桠。
见过她弹钢琴。
见过她跳舞。
甚至连她走出房间,来寻找他,他也能提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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