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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凌彦以为这小家伙会露出腼腆羞涩的表情，或者，惊喜而意外的，却没想到吴远面沉似水，这表情显得他一转眼长大了许多。

&ldo;我们出去说。

&rdo;他站起身。

注意到他连师兄都没叫，凌彦一挑眉，跟着他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接着，吴远的眉心攒成一团，目光如剑，射向凌彦，声音愤然：&ldo;你不是我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凌彦迟疑了一下。

他当真没想到，吴远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

&ldo;你为什么这么说。

&rdo;他的语气依然平稳，表情也足够镇静，以至于那小小的少年眼里也闪过一丝犹疑，然而片刻后犹疑就变成了怒火。

&ldo;你……你为何将老师的教诲弃之不顾，学蛮夷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rdo;

&ldo;你知道师父教了我什么?&rdo;凌彦顿了顿，自己便明白过来。

&ldo;哦，你当时听到了，一直都是记得。

&rdo;

吴远抿着嘴唇低着头，显然是默认。

&ldo;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我本以为，你有苦衷，所以选试后你就会……可是……&rdo;心绪复杂，少年的话语支离破碎。

凌彦却从这只言片语中拼出了大概的真相。

一开始亲近是从前的关系使然，吴远大概是觉得他们缺少盘缠，缺少进身之道，凌彦才研究杨老送的书籍，研究夷文，却没想到他入仕后仍然故我。

凌彦慢慢冷静下来。

&ldo;那你想怎么做呢，上疏弹劾我背弃师门，有违师训，不堪为算学弟子?蒸汽机的改进是借夷人的手，所以应该弃之不用?翻译书局、经算馆也要一并关掉?&rdo;

吴远的眼神惊恐无比，他嘴上还在说着不该、不是，但是又明显清楚自己不可能那么去做。

&ldo;先生教我们的，你都还记得，那先生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rdo;凌彦的表情漠然。

他记忆中吴先生的话已经不生什么清晰的字句，然而他思索着，拼凑出来：&ldo;忠君报国……是这个意思吧?&rdo;

吴远抽泣出声。

凌彦共情能力极强，最怕看到人痛苦的模样。

他别下头。

&ldo;算学已经式微，不变则亡。

如今只剩我二人，我这衣钵早晚是要传给你的，具体的，你自己想吧。

&rdo;凌彦又叹息，把带来的银票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我……离开之后，方桥会回来，对么?】他不自觉地问系统。

【是的。

】系统笃定地回答。

【那他们师兄弟至少还能团聚。

】凌彦喃喃，【只愿吴远不会辜负……】

被他附身的时间对于吴桥来说可能是大梦一场。

吴树之不能单纯依靠传统的算学富国强民，吴桥也不能，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吴远了。

凌彦情绪低落地回到住处，然而还没等他情绪缓和，朝中传来了一个大消息：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