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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母亲今日身上好些了吗？&rdo;他走起路来仿佛自带一片风，给这褥闷的黄昏平添了几分生气与清凉，白皙的肌肤因为出汗而透着健康的红光，在宫灯的映照下，额角的汗珠折射出一片异彩，使得原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生动起来。

&ldo;太医来看过，说景皇后的暑热症已不碍事了，另开了几副汤剂与娘娘调理身子。

&rdo;

&ldo;母亲的胃口可还好？&rdo;

&ldo;景皇后晚间用了一盏莲子粥，说很受用。

&rdo;

宇文攸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都是羊氏的日常起居事项，侍者事无巨细，一一回答，主仆一问一答间，已走到了羊氏居住的康德殿门口。

早有宫人告诉过羊氏舞阳侯过来的消息，她有日子没见儿子了，心里早想得慌，便引着宫人在殿门口翘首以待。

宇文攸站在台阶下向羊氏行过礼，大步走了上来。

羊氏看见侍者手中的朝服，不觉莞尔，从袖底取出一方帕子，递与宇文攸，&ldo;干嘛这么着急，又走了这一身的汗。

&rdo;一边又从宫人手中拿过一把团扇，轻轻与儿子摇着。

&ldo;几日没见母亲，记挂着母亲的病，就走得急了。

&rdo;

母子两人沿着游廊缓缓向院中的凉亭走去，羊氏笑着道：&ldo;你人虽在皇上身边侍疾，每日却都打发人过来问我的病情，我的情形还有你不知道的吗？&rdo;

宇文攸道：&ldo;我不是怕母亲不愿我担忧，会有所隐瞒嘛，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rdo;说着瞪向旁边的侍者，侍者被一记眼刀划过，只惊得哆嗦了一下，浑身的汗似乎都没了，觉得十分无辜，偏还不能开口解释。

羊氏看在眼里，笑了笑，&ldo;你吓唬他干嘛，他们不过是听吩咐办事。

&rdo;看向儿子的眼光中都是慈爱之意。

大周朝的时候，宇文邵常年征战沙场，子嗣上就耽误了，如今只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年幼的公主，羊氏得子晚，故格外宠爱这个儿子一些。

一时两人走到凉亭中，羊氏示意宫人们退下，一边递了一盏酪酥给儿子，一边问道：&ldo;皇上病得怎么样了？&rdo;

宇文攸见问，眉间隐隐透出几分忧色，&ldo;太医说不大好，主要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若是凉爽些，兴许就好了。

&rdo;

羊氏道：&ldo;那你怎么出来了？&rdo;

宇文攸道：&ldo;兄长知道我心里牵挂母亲，就令我过来看看。

&rdo;

原来是赵王让他过来的，羊氏点了点头，仍旧轻轻给儿子摇着扇子，&ldo;老太后近来也身子欠安，你今年已十七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太后若是有个什么，至少又得等三年。

总之你的婚事不可再拖，既然说好了他们李家的孩子，我明日便央媒人过去，与亲家翁商量一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