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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宿屿手背被她打红了,上面留下浅浅的印子,他极难得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茫然地看了手背一眼,嘴唇翕动了下,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艰难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开口。
“……幺幺,你不要我了吗?”
两人此刻离得这么近,薄诗却突然觉得离他好远。
“……幺幺?”
他又这么叫自己了。
那种感觉,像在看自己笑话。
程宿屿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薄诗想到这里,忽而哽咽了下,慢慢抬头看向他,不自觉地,泪水忽然夺眶而出,颗颗落下。
……后来回忆起来,其实也是有遗憾的。
那年她十七岁,顶着人生中最漂亮的脸,在最好的年纪,流了最多的泪。
当时程宿屿皱着眉,安静看了她一会儿,即便是被淋得烧糊涂了,意识不清醒,也认不出她是谁,他依旧本能地伸出手,指腹替她拭去泪水,轻声说:“别哭。”
“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说。
“……”
原来,程宿屿也是可以很温柔的。
不是冷冷淡淡地点头问好,不是隔着距离的礼貌社交,不是连名字也不称呼,从来只叫她“薄砚妹妹”
,在那个夜晚,甚至连雨水和泪水都分不清的时候,程宿屿的第一反应也是哄人。
可那么温柔,却不是对她。
倾盆的雨越下越大,薄诗眼眶酸涩,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被他轻轻拥入怀中。
听程宿屿不厌其烦地说,幺幺,我等了你好久。
-
程宿屿醒来的时候,是在程家。
他自己的房间。
因为发烧的缘故起迟了,醒来洗漱完之后,已经将近上午十点,他走出卫生间,看到房间角落的柜子上被放了中药,应该是佣人按照以往时间煮好端来的。
药碗上方没有热气,看上去早就凉透了。
没有让人再热一遍的打算,程宿屿如往常一样走过去,端起碗,垂眸将这份苦得发涩的药慢慢喝完。
光看外表,大概看不出他现在的想法。
只是喝完药之后,青年坐在床边不自觉地出神,沉默了半晌,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vx聊天界面。
多个红点的未读消息中,没有来自薄诗的。
倒是某个意料之外的人,大清早给他发来了消息,毫不客气的口吻,让人忍不住皱眉。
【在?】
【有什么渠道能帮我弄两张野枝乐队的票吗?下周的,我急用。
】
程宿屿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心不在焉回:【等两天,帮你问问。
主管老是找理由各种刁难我,直到那天晚上,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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