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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冰凉刺骨的感觉触上他的脖子，到底，他还是皱了下眉头。

不为自己，只为方才被凌申军屠杀的一些将士们。

如若不是他那一句抵死守城，他们还会死吗？

肉肉攥握双手，硬生生的别过头，不想再见血。

身旁是范志先前临时搭建的瓮城，比起蓟都的尤为简陋，压根抗不了敌。

灰黄的土，斑驳的墙，印入眼帘。

肉肉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方才的血屠，塞北时自己义无反顾的刺伤念修……以及被埋在记忆很深很深处的那一幕。

生死未卜的瓮城内，她、珏尘还有念修，曾笑言一辈子。

谁又料及，一辈子竟会那么长。

&ldo;走，带着你的那些残兵余部回蓟都。

&rdo;

良久，肉肉未能听到片片叫好声。

空气仿似凝滞了，直到珏尘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她蓦地转过头，好奇探究了过去。

范志还是苍凉的笑，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ldo;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投靠你？&rdo;

&ldo;我惜才，也妒才。

你是将相之才，可却不能让我收为己用，你觉得我会意气用事，放虎归山吗？我只是想成全你，让你死在你效忠的人手上。

&rdo;珏尘勾起嘴角，溢出一丝凉凉的笑意，眉宇间让人丝毫瞧不出他心底的挣扎。

他在得失间来回权衡过，放了范志，当真不是良策。

即使今日当众杀了他，也不会让凌申军失了民心。

可到底，珏尘还是没能下得了手，他努力去念想从前的初衷，领兵复辟是为了什么？杀人吗？

&ldo;凌珏尘，你疯了！

&rdo;谁都没料到，忽然冲出的会是平日里最为冷静的董错。

他怒红了脸，顾不得身份，边喊着边上前紧拽住珏尘的衣领：&ldo;他伤了董盎！

&rdo;

&ldo;放手。

&rdo;漠然的，珏尘呵出气，轻语：&ldo;我不想在外人面前斥责你，可上了战场，你就必须记住，军令难违，凌申军的少主是我。

&rdo;

&ldo;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rdo;想到刚才董盎因疼痛而狰狞的表情，董错就失了理智。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如今尚还生死难测，这仇自然不共戴天。

定了下神，珏尘挥开了董错的手，舒展开紧拧的眉：&ldo;这里只是樊阴，离蓟都皇庭还有好长一段路，我不想任何人迷失方向，包括我自己，如此而已。

&rdo;

这话，多少让董错回了些神。

转头，他微眯起双眼看向面无表情的范志，杀了他，也不过只是解了心头恨。

诚如当初阿盅杀了盈夜一样，安旅和书生没能活过来，反倒赔上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