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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蒋云初到贺府内宅辞行。
那日贺颜也在场。
眉眼漂亮至极的少年站在贺夫人面前,说:“此次离京,便是三二年的销声匿迹。
我自知此时提亲不合时宜,却只能如此。
夫人可否成全?”
贺夫人笑了。
两个孩子结缘那年,他七岁,贺颜五岁,源于一同受教于名士陆休。
他出自临江侯府,幼年时双亲突逢变故,双双离世,五岁便袭了侯爵。
论样貌,是万中挑一的出色,论才学,文武双全。
非要贺夫人挑什么不好,便是他自幼惜字如金,性子过于清冷了些。
可那又算什么?贺颜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倒是难得。”
贺夫人打趣蒋云初。
少年笑若春风,“关乎颜颜,让我说上三天三夜也成。”
贺夫人轻笑出声,正琢磨着委婉应下的措辞,一旁的贺颜已走到她身边,“娘,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要跟着他跑了。”
贺夫人气得嘴角一抽,抬手赏了女儿一记凿栗。
贺颜笑靥如花,摇着她的手臂撒娇,“我都这样儿了,您就也别矜持了。”
贺夫人瞪一眼眼波温柔似水地望着贺颜的蒋云初,“还不快将信物拿来?”
蒋云初忙奉上祖传的鸽血红宝石佩饰。
贺颜摘下贴身佩戴的玉牌,交给他,“这是贺家与你交换的信物。”
贺夫人横了女儿一眼,继而看看站在一起的一对璧人,又笑,道:“亲事暂且就这样定下来,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告诉外人,我家颜颜已经名花有主——你在外要是胡来,今日的事,便不曾发生。”
她不能让这小子有恃无恐。
蒋云初深施一礼,“得您首肯,我已知足。”
随后,他离京远行,贺颜则回到翎山书院,身份从学生转变为掌书、讲书。
贺颜的做派在贺夫人看来,仍是数年如一日的矛盾:才思敏捷,待人处事一时聪慧流转,扮猪吃虎,一时又迷迷糊糊地吃瘪。
索性无大事。
而庙堂之中,则是风云骤变:皇帝听信谗言,废太子,明里暗里,并不隐瞒立梁王为储君的心迹。
一时间,梁王府车马盈门,为诸多官员攀附。
贺夫人暗叹皇帝有眼无珠:太子德才兼备,岂是行事下作的梁王所能比的?
另一面,对于女儿的姻缘,她想的始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没有过出意外的隐忧。
然而,意外还是来了。
那晚,贺师虞命人接贺颜回家。
贺颜行色匆匆地进到正房,请安之后,困惑地望向父母:“爹、娘,管家说你们有要事知会我。”
贺夫人一头雾水,望向夫君。
贺师虞沉吟道:“蒋云初已经离京两年,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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