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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够了!”
赵玉锵终于怒了,转过身来朝他吼道:“你以为我想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吗?你以为即便是我不坐在这个位置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吗?西汉早就开始从里面烂了,从根烂了!
当年父皇在位的时候,那些门阀贵族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那些贱民们过得又是怎么样的日子?跟如今又有什么不一样?啊?你现在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朕的头上,凭什么?朕问你,凭什么?你是惧怕父皇吗?你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啊我的十三弟!
饶是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孝顺的去拥护着他,不管他做错了任何事,你都觉得是无比正确的,而朕倘使做了一点点不对的事情,那些做过没做过的,都成了朕的错好儿子啊,真是个好儿子。”
赵玉珵有些无力的偏了偏头,眼底带着些茫然看向哀帝的画像,良久,他说:“我从未觉得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尤其是当年对付北陆一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报应!”
他忽然就朝往走,赵玉锵立马转过头来喝道:“站住!
你往哪去!”
赵玉珵头也不回的冷笑:“我们的陛下像个懦夫一样的躲在他祖宗的庇护之下,我自然是要出去替他前去抵挡外面的杀戮者。
你可以忍受我们的宫墙被他们用炮火摧残,可我做不到。”
赵玉锵闭了闭双眼,低声问:“你有多少人马?”
赵玉珵寒声道:“人马?不,我只有我自己!”
宫道上所有的混乱似乎都静止了,放眼望去,除了刚才跟随他而来的那二十名中央军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偌大的王庭只一夜之间仿佛就被掏空了,人没了,国也就快没了。
夜风扑在了脸上,鬓边带着血泥的发丝往脖子里不停的钻着,士兵们站在玉阶之下面无表情的与他静静对望,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的时候,赵玉珵一时间心中竟是觉得有些好笑。
多么狼狈啊。
他想,此刻的自己想必只会比他们更加狼狈吧。
他叹了口气,猛然抽出那把已经不见了剑柄的长剑,高高举起指天,大声喝道:“战士们,王域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明日一早北陆的大军就会攻进来,不怕死的,跟本王一起迎上去,守卫西汉最后的尊严!”
“杀!”
“杀!”
“杀!”
夜黑如墨,如果能为这个濒临崩溃的帝国再做些什么的话,那么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薄雾笼罩,三军齐动。
李肃将长刀仔仔细细的系在长笙腰间,而后隔着清风,低头在他额角上贴着唇轻轻扫过,姜行管冲还有杨镇几人均等在后面,伸手抓了抓他腰间两侧的软甲,长笙说道:“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回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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