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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你看这可怎么整?”
沈老爷得了儿子提醒,一拍脑袋,心里真犯上难了。
杨似仙自知溜上门来麻烦人家已经很不要脸,实在不好意思再把沈老爷的手头事给搅黄了,于是红着脸小声嗫嚅道,“沈老哥,你有事情就先去忙,给我间客房随便对付着就成。”
“哎呀,这……”
沈老爷摆了摆手,觉得不妥当。
“不如把这位天师先生一道带上吧,跟在人前开眼界的场面话我是不大懂,多说多错,要能有个熟家子帮衬着,爸爸你也安心些。”
沈京九很合时宜地往话里补充道,“这样家里的下人们也好借着空,好好打扫打扫,收拾出间像样屋子来待客啊。”
这番话不偏不倚地正巧说到了沈老爷的心坎上,他碍于情面不好直接讲,由着儿子替他说出来倒是正好顺了意。
杨似仙站在旁边窘得缩头缩脑,听了这话想想也对,两手空空地跑过来麻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合情合理也该出份力表示一下。
他低眉顺眼地清了清嗓子,凑过来一张大笑脸,“要是沈老哥不嫌我寒碜,那做兄弟的就跟你长长见识去。”
沈京九替他老子做了主,自来熟似的搂上杨似仙的细肩膀,马屁拍得煞有其事,“隐士不出富贵乡,天师先生就算扯两块破布披在身上,打着名号走出去照样是仙风道骨。”
杨似仙自觉是块上门求人的土疙瘩,被他这么天花乱坠一顿胡夸,没来由地生出了两分珠玉的贵气,跟沈京九互相欣赏起来,心想这沈少爷人挺可以啊。
于是达成共识的三位知己,心满意足地抛却烦恼,坐上私家车火速赶往金顶舞厅,总算抢在贵客之前进了包厢。
沈老爷坐在沙发上意气风发,他酒够,人够,舍得花大本儿,不信这趟钓不回金龙鱼。
“儿子,一会儿来的两位都是云南的龙头人物,大的那位先生叫聂平川,小的那位少爷是他外甥聂金宸,第一次见面千万别忘了,要跟人家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沈京九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这啰嗦老子,杨似仙自作主张地替他接过了话茬。
“这聂家早些年就开始军商两道并行,刚才听老哥你这话,他们如今在云南可算是一家独大了。”
“天师老弟你懂得挺多啊,聂家常年不来内地做生意,现在可没多少人了解他们家的发迹史。”
沈老爷听到他这番高见,伸了伸脖子颇感意外。
“我也是略知一二,算不上了解。”
杨似仙掰着指头数了数,“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我跟我爹进云南走场子的时候,还只齐半个门板高。
那时候驿站里走马帮的商户们天天饭桌上聂家长聂家短的,唠嗑多了我就长了记性。”
沈京九歪在靠垫上把这话听进耳朵里,掀开眼皮瞄了一眼杨似仙的纤弱腰身,心想这么个经不起风吹的嫩秧子,居然还是个混小道的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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