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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东西很困难,东西太多了。
侍死如侍生,把他活着的时候会用的所有东西都埋进去了,虽然和计划中的一样,几乎都有用,可是过去各种东西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整理,书房有伺候书简的宦官,墨砚竹简也有人管,衣裳器具更是有专门的库房。
现在全凭他自己收拾——嬴政从没学过做家务,这些陪葬品被他收拾的东一堆西一摊,好似潘家园的长街。
虽说都是分门别类了,可酒勺和酒爵距离很远。
顺手拎出来一张大漆的小桌,东西都收拾整齐了,打算叫扶苏过来陪着喝酒。
走过去却看到韩都尉握着他的手臂,带着他飘走了。
两人遁入黑蒙蒙雾沉沉昏昏暗暗的远方。
嬴政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看他在做的工作,看不懂这些砖头和木棍绳索在做什么,四角都用六根木料捆成一捆,应付那不够粗的木料做栋梁。
碎裂的砖头被他切的去断裂面,修成四四方方的样子,搁在墙壁的地基旁边。
他仰起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开始思念阳光。
这地方的天气永远是这样不明不暗,没有黑夜白天,就像瞎子的一双眼睛,似有神似无神。
胡亥屠杀兄弟,杀戮大臣,秦二世的大权落在一个宦官手中。
朕一手开创的秦朝,将会如何呢?治国很难,平定天下很难,可是要祸乱一个国家却很容易。
周朝八百年天下,大乱大治,先雄霸后积贫积弱的国家何其多以。
他不敢再想,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不是说不想就能真不想的,几十年执政,对政治对国家的思考分析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扶苏去见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幼妹,一家四口抱头痛哭。
“我和弟弟或许对胡亥有危险,妹妹这样年幼,才十三岁,怎么也……”
小妹妹镇定自若:“哥哥,我发觉不妙提早吞了黄金。
胡亥性似禽兽,那分什么男女。”
他们的母亲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不仅天生丽质,保养的又极好。
肌肤细腻如少女,鹅蛋脸丹凤眼,粉面桃腮带有一点自然的天真妩媚,身材婀娜均匀。
她的年纪和嬴政相差无几,看起来却比他年轻十几岁。
脸上虽有些惊魂未定,却浅浅的笑着,拉着大儿子的手:“我在宫中听说你自裁,哭的昏昏如酒醉,还以为母子们阴阳两隔,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你现在在做什么?”
扶苏有些难以启齿:“呃,我现在留在地府侍奉陛下。”
母亲皱起修长温柔的娥眉:“那你可要当心,陛下他…哎,你什么都懂,我不多嘱咐你。
陛下要是对你不好,你现在能跑啊。”
过去是天下之大无处可去,现在能逃命呢。
扶苏点点头:“娘…”
母亲又说:“我可不想去侍奉他。
你求我也没用。
我有了打算,他们俩也有打算。”
弟弟打算努力考上鬼吏,留在地府不再去人间。
妹妹却什么都不怕,愿意再去投胎。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打算改嫁了,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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