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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还是平息下来,被翠兰救下的陶工们提议将翠兰的形象塑成金身,也放入窑神庙里供奉。
卓良却拒绝了:“她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乐意当个神仙。”
人们不理解,当神仙哪里不好,可以永享香火,这是何等的荣耀。
没人的时候,卓良自言自语喃喃自语:“我只希望你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过着平凡幸福的一生。”
虽然卓良拒绝了提议,被救下的窑工们却自发用自己的方式纪念她——在封窑的时候,都将窑门砌成了一个少女的形象,那便是翠兰。
故事讲到这里,靳木桐安静坐着,好半天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湿润一片。
她竟听哭了。
之前一直总在哭泣的红衣少女,此时脸上也挂上了泪水。
她喃喃问道:“所以……我便是翠兰?”
靳木桐看着她:“你对过去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吗?”
翠兰摇摇头:“我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不记得,可是这个故事却让我心里有种……钝痛。
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靳木桐看向画:“祁修,那翠兰之后,窑工们掌握了祭红的烧造方法了吗?”
祁修说道:“据说翠兰的父亲因为女儿的死,悲愤之余花了毕生的心血掌握了祭红的烧造技巧,关键在于烧制祭红的瓷土和提高烧造温度。
只是宣德年,祭红的烧造技术再次失传,之后的景德镇人多次尝试祭红,再也没能得到当年那样如神话般的宝物了。”
听完故事,靳木桐再次看向面前的这个柳叶瓷瓶,自己面前摆着的,竟然是如此珍贵的器物。
她想起之前古董店老板说这是郎窑红,又问道:“那郎窑红呢?为什么店主会误认为这是郎窑红?”
祁修说道:“由于祭红的名气很大,传世量又实在是太少,之后的历代皇帝都非常想拥有,于是便下令让景德镇重烧祭红。
直到康熙年间,督窑官郎世宁才烧出了可以跟祭红媲美的红瓷,被称为郎窑红。”
“郎红贵吗?”
祁修忍不住笑道:“自然十分金贵,当年有首童谣叫做要想穷,烧郎红。
就连孩童们都知道郎红难成。
不过郎红虽少,却没有祭红的传奇性,从价值上来说,两种瓷器价格应该不相上下。
店主之所以会认错,一方面是既不认识祭红,也不认识郎红,不过随口说的罢了。
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这件祭红底部没有款识,郎红虽然是康熙年间的官窑,却没有款识。”
靳木桐恍然大悟:“这件柳叶瓶是翠兰做的而不是御窑厂的窑工,所以在上釉前,她并没有在底部写上款识。”
祁修:“没错。”
这是真正的祭红,没有款识,却跟它的烧造者合二为一了,几百年过去,沧海桑田,明朝早已灭亡,祭红和翠兰的故事却留存到今天。
此时,靳木桐心底有种使命感,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听见古董说话的声音,能看见它们的模样,可是这样的能力似乎并不是平白出现的,既然拥有,就应该为它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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