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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喝点酒。

我不清楚这是哪一种葡萄酒，我也从不问，是葡萄酒就行了。

&rdo;

&ldo;敬您!&rdo;

&ldo;谢了，小老弟。

容我……&rdo;菲尔博士说，显然勾起他美国之行朦胧的记忆，&ldo;开门见山说话啊。

你是鲍伯&iddot;梅尔森的高徒，是吧?我记得他说你念英国史。

你考虑攻读博士学位，然后教书?&rdo;

尽管博士的眼神充满善意，蓝坡顿时觉得自己好青涩、好蠢。

他喃喃地回了几句话，没正面回答。

&ldo;好，好!&rdo;对方应着，&ldo;鲍伯对你颇为赞许，可是他说你&ldo;想像力太过丰富&rdo;，他是这么说的。

哼!管他呢!我倒说，管他的。

你知道吗，我去你们荷弗津学院讲学的时候，或许学生们没从我这儿学到多少英国历史，可是他们对我欢呼咧，小老弟，当我描述那一场场战役时，他们大大喝采咧。

记得……&rdo;博士吁着气继续说道，他宽大的面庞像灿烂的落日般通红，&ldo;我记得教了他们唱一二八七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将领布雍之卡德费部队的饮酒歌，我亲自带头唱。

之后他们全都唱了起来，还踏地跺脚的。

一位抓狂的数学系教授忍着一肚子气，踩着重重的步子上楼来，两手揪扯自己头发，好像都打结了。

这个老兄的自制力令人赞佩。

他说，&lso;能不能麻烦大家不要把楼下教室的黑板从墙上给震下来呢?这样有一点不妥，呃啊，呃啊，相当不妥。

&rso;&lso;不会呀，&rso;我说，&lso;这首是十字军颂酒歌喔。

&39;&lso;糟糕透顶，&rso;他说，&lso;你以为我听到（不到破晓誓不归）会不知道吗?&rso;结果我还得为他讲解这整个典故……嗯，嗨!&rdo;博士中断谈话，一边朝走道挥舞他的餐巾，一边用低沉的大嗓门喊着。

蓝坡一转身，竟看见先前在火车通道注意过的那位叼着烟斗、很拘谨又特别闷闷不乐的人。

帽子已经摘去，露出白发粗硬、剃得很贴的平头，和一张棕色的长脸。

在走道上显得步履蹒跚，眼看着好像随时要跌跤。

他不是很礼貌地嘟嚷了些什么，在餐桌旁停下。

&ldo;这位是沛恩先生，这位是蓝坡先生，&rdo;菲尔博士介绍道。

沛恩看似多疑的双眼向这美国人望去，吓人一跳地翻了个白眼。

&ldo;沛恩先生是查特罕的法律顾问。

&rdo;博亡解释说，&ldo;啊，沛恩，你的受监护人都到哪儿去啦?我想叫小史塔伯斯来跟我们喝一杯。

&rdo;

沛恩削瘦的一只手微颤地举向棕色下巴，摩搓着。

他声音干涩，说话像在训诫人一样有些吃力，嗓子又仿佛在上发条似地带点儿梭梭声。

&ldo;没来。

&rdo;律师简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