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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行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单手撑着冰凉的铁艺护栏,维持一份艰难的平静:“什么事?”
杨舒明一改往日的温和作风,头一回在方知行面前强硬起来:“还是上次的事,借舅舅点钱。”
方知行收紧五指:“我没钱。”
“卿卿,你的戏差不多拍完了吧?一部戏能拿不少片酬吧,舅舅不要多,五十万。”
“你疯了吗?”
方知行突然拔高声音,“上次十万这次五十万?你当我自动取款机吗?”
“今非昔比,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你方知行红啊,你差这五十万吗?”
杨舒明笑了笑,“卿卿,你可别是一朝飞上枝头,就不待见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小时候舅舅对你不薄吧。”
方知行用力攥住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仍然无法克制心中的怒火,咬牙道:“我说了,不要再提以前。”
“好,那我们就说现在,现在你这么火,粉丝这么多,前途无量,舅舅只要五十万,保证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方知行火气上脸,眼前阵阵发黑,“你他妈跟我说过多少次是最后一次!”
他的态度和言辞也激怒了杨舒明,只听电话那头很严厉的喊了一声:“方知行!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方知行反问道:“你有把自己当长辈吗?你有把我当你亲外甥吗?”
“卿卿,你最好不要逼我。”
杨舒明的嗓音刹那间阴沉下去,仿佛真的被逼至绝境走投无路,“我看到新闻了,你以前的老板要到中国来录节目,就在海城,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找他。”
“杨舒明!”
方知行怒不可遏的吼一声,“你这是在勒索!”
“我就是在勒索,怎么样?”
杨舒明破罐破摔,“他的电话我可到现在还留着,等的就是今天,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账上没有五十万,我立刻给姓金的打电话!”
“啪嗒”
,手机被愤怒的主人狠狠地掼在墙上。
方知行头晕目眩,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两只手都麻了,站不住似的坐在地上。
季钏听见动静过来看,吓的魂都飞了:“知行!”
他把人拉起来,瞧那脸色白的发青,偏偏一双眼是红的:“怎么搞的,啊?你哪不舒服?别吓我啊,知行,听见我说话吗?”
方知行什么都看不见,耳朵轰轰地响,身体也没什么知觉,是被季钏背回房里的。
季钏摸了摸他冰块似的手,都他妈想打120了!
方知行艰难的喘了一口气,眼眶毫无预警的掉下一滴泪。
但那模样没有丝毫悲伤,情绪的宣泄完全是不由自主,更像是被忍无可忍的怨恨鞭打出来。
季钏突然就懂了,他指着阳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是不是你舅舅?是杨舒明又找你了?这混蛋还在找你要钱!”
方知行眼前明明灭灭,终于看到几簇光线,他像是被某种尖锐的利器刺中,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怒吼:“他不是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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