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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简如脸露沉思之色,半晌才转头对琴姨娘说:“我久不回府,不如姨娘熟悉这里,劳姨娘帮我寻些东西。”
这个时候,不跑不逃不说,还要去前面看,还要东西,琴姨娘简直想给跪了,可是,做为一个只能靠着别人的小脚,她忍下扑上前抱大腿求救命的冲动,勉强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姑奶奶要什么?”
她的声音干涩无比。
“你去帮我找找,看哪有……”
简府二门上头,一片喧嚣。
将近两人高的墙边,把一个府地分成了两个世界,内院里,墙边支着湖石椅子搭成的架子,七八个小子举着捞鱼的长杆子,颤颤惊惊的靠在墙头,把气的脸红脖子粗,骂咧咧的男人们一个个的捅下去。
“师爷,别在这耗了,分散开来不也一样吗?”
简玲站在大后方,气急败坏的跟徐师爷喊道。
她是真剃了渡的,头发一根不剩,进了王府这两年才又养起来,可到底没多长,刚才一阵乱的时候,她包头的围巾不知被谁扯掉了,露出一脑袋半长不短的头发,披散在脖子上,很是狼狈。
她脸上有一条深深的红痕,是刚才冲上去时被吴海拿裤腰带抽的,她得庆幸,刚才吴海手里没竹杆子,要不然,一下就能把她捅瞎了。
“妙莲师傅,老夫现在也劝不住,他们心里憋屈着呢。”
徐师爷顺了顺胡子,满脸的疲惫。
眼前这些侍卫,全是靖北王的心腹,他压着他们,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爷被射死,却没去救助,他们的心里就已经很不满了。
当然,当时的情况,就算冲上去也不过是把这十来个人都搭上而已,这帮人也没哪个忠义到为了主公不顾性命,可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自己的胆怯,却加重旁人的错误。
就像此刻,侍卫们把没救助靖北王的原因归加在徐师爷的身上,对他充满怨气,又因徐师爷在世子跟前有脸面,不敢随便开罪他,与其说这群侍卫是在跟简府的小子们的较劲,到不如说他们只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和未来的恐惧而已。
“老夫的话,他们现在不会听的。”
徐师爷叹了口气,心里却松快了几分,
借着这个机会,让这帮侍卫把心里的火撒出去也好,反正他们在外院已经抢够了盘缠,又找到了桐油,只要把住出府的两个门,等帮人发,泄够,理智回笼了,就一把火把这府给点了,算是一了百了。
听了徐师爷的话,简玲回过头,紧咬着唇,她死死盯着朱红的大门,眼里全是怨毒的光,身体紧绷前倾,看起似乎恨得不直接冲过把门砸破一样。
十来个侍卫砸门爬墙,红眼咒骂,吓的丫环们连声尖叫,大门在他们粗重的拳头下发出‘吱吱’的呻,吟声,剧烈晃动着,似乎眼看着就挺不住了般,听见这个声音,简玲心中才舒服些,她鼻翼扩张,喷着粗气,计算着还有多长时间能冲进去,干掉那个克着她的便宜大姐时……
墙门忽然出现了吴海和宁长安的身影,从简玲的角度来看,正好可见这两人背后的纸包,只见这两人抬手,似乎试了一下什么,然后快速的把背在身后的手扬起来,纸包里如香灰一样的东西瞬间飞撒出去,扑了十来个围在一起的侍卫一脸。
简玲心中暗道不妙,可还没等她张嘴,侍卫们就捂着眼睛倒地,连声唉叫,有两个幸运没被撒着的,也被随香灰而跳下墙的吴海坐翻在地。
“不好,是石灰。”
徐师爷拍着腿大叫,心中充满悔恨,好端端的乡绅内院,为什么会有石灰这种东西?
石灰!
竟然不是香灰,而是石灰!
简玲瞪大眼睛,一股不详的预感由然而生,石灰那东西遇水就烧,抚也抚不掉,只能用菜油擦洗,可现在,到哪儿去找菜油。
“师爷,咱们赶紧走吧。”
简玲急声说,顾不得报仇了,还是先走了在说。
“走,怕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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